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苟黃萱沒有抓住。她壓下那種不和諧的感覺,用桌上的刀將每樣蛋糕都切了一點,堆在林喬麵前。
張寶丹從包裡抽出了三根線香,按照祭亡者的方式,將線香插在了其中一塊蛋糕上點燃。
林喬用力吸了一口氣,臉頰鼓起,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好,劉姐,你可以把前因後果都說一說了。”
劉姐本名不詳,是家中獨生女。
她父母家裡是青城附近的鄉村人,大約在三十年前,那個還在計劃生育的年代,父母在外交了好運,賺到錢在城裡安了家。過了幾年後,劉姐便在青城裡安了家。
劉姐小時候,過的一個無憂無慮。父母疼愛,家庭經濟寬裕,年紀輕輕就能看到順遂美滿的一生。直到劉姐成年後,父母忽然抱怨自己很累,劉姐覺得家裡收著大把的房租,父母根本不用乾活,怎麼會累?
年輕的劉姐出去讀了大學,剛出去沒多久,母親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時候給她打來電話,發來語音。
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劉姐每年都會回家過年,隻是去外麵讀書,又不是不回家了。
她無法理解母親這種得了老年癡呆般的表現,開始還回複的勤,後來就不怎麼回複了。
直到劉姐第一次回家過年,卻被母親打了出來。母親宛如一個瘋子,叫她滾。還在地上撒潑打滾,聲稱劉姐要她命。
劉姐為此大怒,回到學校後,還在和父母因為這件事吵。母親越來越不正常,幾次被父親送入醫院。劉姐大學畢業的那年,已經像個瘋子一般的母親從醫院樓上跳了下來,死狀詭異。
在短暫的悲痛後,劉姐便和父親相依為命。她在本地找了一份工作,父親呢,則每天在家收租打牌。
某天,接到上司任務,外出出差的劉姐忽然在淩晨十二點時收到了父親的一條語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劉姐覺得有點恐怖,便回複了以後,要求父親不要發這種消息了。父親那邊杳無音訊,既不答應也不吵。
出差的那一個星期,劉姐收到了父親上百條消息,或是短信或是語音,隻有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劉姐心裡駭然,匆匆給在本地的親戚發了消息去看父親,自己則收拾衣物,在出差結束後並未返回青城。沒過多久,親戚打來電話,告訴劉姐,她的父親跑到青城一條橫跨陽湖的大橋上跳了下去,死了。
接到父親死訊的同時,劉姐又收到了父親的語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徹底嚇破了膽,連父親葬禮都沒回來。她求了各種各樣辟邪的東西,試驗了各方驅鬼偏方,這才能在回青城後過了幾年的安生日子。
直到半個月前,劉姐前去給父母掃墓,回來就做了惡夢。夢裡麵渾身是傷的父母瞪著一雙眼睛,不斷的在她耳邊呢喃:“你終於回來了,我找你找了好幾年。”
劉姐連夜去了山上拜,甚至死皮賴臉和師傅們同吃同住,天天青菜豆腐念經誦佛。
然而這些法子都沒起效,劉姐心神越來越恍惚。這幾日她都不知道怎麼過的,就知道往人多的地方鑽。去哪都行,隻要不是一個人待著。
聽到這裡,苟黃萱道:“有件事你必須如實說來,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掉頭就走,絕不再管半點。”
劉姐連忙保證:“大師您問,隨便問。就算問我銀行卡密碼,我也不帶半句謊!”
苟黃萱語出驚人:“你是個男人吧,去的地方也不是隨便去的,而是專門找女性紮堆的地方掩藏自己的真實性彆。”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張寶丹手上的叉子都掉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火鍋店外麵,張寶丹可是和劉姐挨著的,完全沒察覺出她有什麼異樣,怎麼可能是個男人?
“你正常說話的聲音比較中性,身材高大,體重比外表要重。”苟黃萱道,“當然,我太爺爺也這樣,這不是我懷疑你的直接理由。你可以向我說實話,也可以繼續騙我。我隻會出手一次,如果你騙我導致我捉鬼失敗,我不會再為你出手第二次。”
劉姐麵色猶豫,良久,才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肩膀也垮了下來,如同蚊子般小聲嗡嗡道:“我的確是個男的。有人告訴我,被鬼盯上後要儘量改的和以前不一樣,特彆是陰陽性彆,這樣能混淆鬼魂視線。我改了名字,換了住址,開始服用雌激素,將自己打扮成女性。我假扮三年了,大師,你還是第一個憑直覺第一眼看出我性彆的。”
“不是直覺。”苟黃萱往後仰,靠到了靠墊上,語氣有些低沉,“我大約知道你的父母為什麼會死了,那個厲鬼為什麼又要接著纏著你,將你們一家全都害死了。我的第二個問題,你確定你父母從始至終隻生了你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