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對,他們是畜生” “人……(2 / 2)

在得知王家閨女是因為劉婷婷才去了後山,遭遇不測後,劉母臉上隻有慶幸。她像是找到了一切的罪魁禍首一般,劈手奪過了劉婷婷吃到一半的包子:“本來還想讓你過幾天好日子,結果你還有臉在這吃吃吃!都是因為你,你怎麼這麼能生事?以前給家裡丟臉就算了,馬上能幫到家裡,還給父母惹了這麼大一樁禍事。”

劉婷婷瑟縮著,低下了頭。她沒有哭也沒有鬨,不再一遍遍的哀求著母親。

她看著被扔出去的半個包子,想到了昨天晚上——姐姐躺在冰冷的泥土之中,而她卻在吃著姐姐弟弟剝的那個雞蛋。

她配嗎?她不配啊。

劉婷婷麻木蹲在地上,將臟兮兮的草蚱蜢撥來撥去。父親急匆匆走了過來,衝母親低聲道:“都安排好了,馬上就能離開。沒事的,找了兩三天,那些痕跡都沒了。”

隻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父母抱起蹲在門口的劉婷婷。

那扇破破爛爛的門在視野中轟的一聲關上,劉婷婷好像能看到一個臉頰紅紅,紮著兩個漂亮麻花辮的女孩踮腳敲著門:“婷婷在家嗎?姐姐回來了哦。”

她眨了一下眼睛,目光中重新出現了一扇孤單的門,越來越遠。

“喲,你們這是要去那裡啊?”

“小劉啊,你們不是今天剛回來嗎?怎麼就走了?”

村裡搭話的聲音此起彼伏,父親從兜裡掏出了一包兩塊五的香煙,隨手發給幾個村人,客氣道:“這不是我家這小妮子燒的有點厲害,想著在城裡大醫院去看看。”

劉婷婷總是挨打受餓是傳遍了的,看著趴在人懷裡的小孩麵色蒼白,跟丟了魂一樣,村裡人不明意義的哼哼兩聲:“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居然舍得給你家娃花錢?不是前兩天村委會去你家,你還說沒錢不讀嗎?”

“氣話,氣話。能不能讀書是一回事,能不能有命又是另一回事。好歹是自己的娃,病成這樣也心疼。”劉父有些尷尬地摸著頭。

劉母同樣抱緊了劉婷婷,還用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麵上焦急催促:“老公啊,婷婷燒的厲害,我們還是先走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劉婷婷感受著母親親昵而照顧的姿態,小小的身子僵住了。

原來,爸爸媽媽這次回來是要帶她去看病的嗎?劉婷婷死寂的小心臟裡沒有重新燃起歡喜,而是越發的難受——如果爸爸媽媽早點回來,就不用麻煩姐姐照顧她了。

眼看著還有村人想問,劉婷婷感受到自己的大腿內側的嫩肉被狠狠擰了兩圈,尖銳的刺痛讓她瞬間哭了出來,話都說不清。

其他人嚇了一跳,不敢再問,連連催促:“這哭的是嚇人,還是趕緊去醫院吧,彆耽誤了。”

等心力憔悴的王家父母從公安局裡回來,劉家已經離開一個下午了。王家大伯把自家那個小的吊在房梁上猛抽了一頓,一邊打一邊罵:“我讓你去送!你個賤皮子,你親姐姐讓人給害死了…這事跟劉家沒完!”

王家小子的哭聲,在村子裡響到了很晚。

王家大伯的話,本來是承受不住喪女之痛,抓到劉婷婷最後要的草螞蚱發泄罷了。但他卻不知,自己誤打誤撞,說出了真相。

劉婷婷被母親抱在懷裡,看著父母並沒有帶她進城找醫生,而是出了村子後。左拐右拐,走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上。

幾個帶著大金鏈子,剃著光頭的男人蹲在一輛麵包車旁邊,抽著煙:“帶來了?”

劉父眼裡放著光:“對對對,帶來了。冒這麼大風險,在這個時候進村,才給帶出來個活的。龍哥,價格方麵,再提提吧。”

龍哥吐了口唾沫:“本來一點風險都沒有的,還不是你辦事不仔細。媽的,誰曉得那個妮子認得你家閨女,衝出來撓你臉,不許你賣了。可惜性子太烈了,嘴也爛,不然也是一筆收入。”

他接過劉母手裡的劉婷婷,粗魯上下捏了兩遍:“太瘦了,我最多再給這個價格。”

龍哥伸出手比了一個數字,那個數字上劉父綠豆般的眼睛睜到了硬幣大。

劉婷婷輕輕的,喚了一聲:“媽。”

劉母應了,臉上是悲天憫人的諒解:“你就當是給王家閨女贖罪了,也給你媽我贖罪了。如果不是你太貪玩,人家也不會跑到後山,媽媽我也不至於不給她一條活路,這幾天都合不好眼。

閨女,人都說母女連心,母債女償。你下去給王家的女兒做牛做馬,也讓閻王赦免媽百年後的油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