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對,他們是畜生” “人……(1 / 2)

“王家的閨女怎麼會天黑去後山呢?本來再過兩年就要相看小夥子了,結果……”

“唉,你們聽說了沒?警察找了三天才找到,我覺得凶手多半是村裡人,不然哪知道那地方?偏僻的刁鑽,還有石頭擋著。”

“這可不能亂說啊。王家閨女也算是鄉裡鄉親看著長大的,誰那麼喪儘天良對她下手?王老頭也就是嘴巴刁,心還是不錯的,沒跟誰結下死仇。”

“就是就是,而且我兒子有個同學是在縣公安局的。聽說屍檢說什麼,生前遭到咳咳……我倒覺得是外鄉人,王家閨女長得不錯,又是天黑荒郊野嶺的,才起了心思。嘖嘖,這也是命啊……”

“這麼快就出報告了?而且還要報告嗎?聽說王家閨女的身子,光裸裸的,給蟲子咬了好多洞……”

劉婷婷慢慢啃著母親丟給她的包子,目光有些癡呆。

小孩子恢複快。熬過了最凶險的那段時間,劉婷婷在三天前一覺睡醒後,感覺自己好多了。她握著草蚱蜢,想著等姐姐回來,告訴姐姐,她馬上就可以下床了,可以跟姐姐一起去割豬草了。

可是,姐姐失蹤了。

這三天,王家來了好幾趟。王家大伯一遍又一遍的跟劉婷婷確認姐姐最後是幾點走的,走之前有沒有說過自己想去哪裡。

劉婷婷也很急,把自己和姐姐之間的對話全說了。

王家大伯重重跺了一下腳,指著她喝罵:“就是因為你,纏著她要什麼草蚱蜢。我家這妮子絕對是跑山上去了,你討我家吃,討我家喝,還要討走我家妮子?!”

看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劉婷婷,王家大伯也知道將這件事遷怒給一個小孩非常不講道理。他心裡窩火,放話道:“等你爸媽回來,要麼是你爸媽帶著你搬家,要麼就是我們王家搬!要是我家妮子出事,都彆搬了,要你們家賠死!”

農村人依山傍水,上山割草掏樹挖野菜,下河摸魚抓蝦釣泥鰍。劉婷婷知道,附近的山上沒有狼,但是有蛇。

她祈禱,是下山路太黑了,姐姐怕崴腳;是山上有野菇,姐姐采得忘了時間;是山中起大霧,姐姐走暈了頭。

總之,不要碰到蛇,那是會要人命的。

王家大伯親自上了一趟山,沒找到人後直接報了警。呼嘯的警車讓村裡人也加入到了搜山大軍中,山下拉起了警戒線。

人群來來往往,劉婷婷餓的暈頭轉向,獨自躺在家中。她想,如果姐姐能回來,她不吃飯也沒關係。

還是王家那個還在讀小學的小兒子,第二天傍晚揣了個紙包過來。他比劉婷婷要高一點,坐在門檻上迎著夕陽,小心剝著雞蛋殼。

劉婷婷說:“姐姐回來了嗎?”

王家小子搖頭,將剝好的雞蛋遞了過來。

劉婷婷咽著口水轉過頭,她不是不想吃,是不好意思吃。王家大伯罵的話她都聽到了,幼小的心無法排解這隨之而來的壓力。

王家小子把雞蛋用紙墊著,放到了凳子上:“你吃吧,我答應了我姐,這幾天的雞蛋都給你。如果沒做到,等她回來我會被她說的。”

半夜餓的受不了,劉婷婷還是吃了那個雞蛋。回味著嘴裡的雞蛋的香,她握著草蚱蜢,在冰冷的家中獨自睡著了。

第三天,隨著姐姐的屍體被發現,父母也回來了。他們風塵仆仆,收拾著家裡不多的東西,說是要搬家,帶劉婷婷去城裡過。

令劉婷婷沒想到的是,母親還給她帶了一個包子,說是在城裡買的肉包子。

她啃著包子,聽著村裡村外瘋傳的後山事,眼神逐漸呆滯。劉母同樣聽到了門外那些議論,輕輕綴泣著。

劉婷婷望著遠處那如墨的青山,突然含糊道:“媽,我們要搬家,是不想賠錢給王伯伯嗎?”

母親手裡的衣服掉在了地上,那雙眼睛裡透露著難以言喻的心虛與慌亂:“什…什麼?憑什麼向我們家要錢啊?他,他們家的事跟我們家又沒關係!”

劉婷婷麵上完全失去了幼童的懵懂,呆呆道:“他們說,姐姐回不來了。

姐姐是為了我去後山的,王伯伯說會找我們家要錢。媽,姐姐為什麼回不來了啊?”

“因為你去的後山?我就說那天山上怎麼會……”母親下意識提高了音量,隨即反應過來,透過眼淚,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對,就是因為你。沒事,婷婷,這件事是你做錯了,但爸媽給你找了個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