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不要去。”她哀求著。……(1 / 2)

隨著饅頭下肚,臉龐紅彤彤的姐姐忙前忙後,拎著一把有她半個人那麼高的大柴刀,對婷婷說:“下午要去砍柴,阿爹還讓我去接弟弟放學,我晚上再來。”

“姐姐,不要來了…王伯伯不高興……”

婷婷被抱到家裡僅有的一把歪腿凳子上,口齒不清道。

姐姐眼裡閃過憐惜,摸摸她的臉:“阿爹又不可能打死我,沒事。看吧,如果你爸媽下午又進了城,當天回不來,晚上我就過來。”

苟黃萱聽了好一會兒,理清楚了彼此之間的關係。

這個姐姐不是親姐姐,是鄰居王家的大女兒。初中還沒畢業,就因為成績不好,輟學回家了。

她家裡對她不好,但九年義務教育也算是讀了,吃的喝的也不少那一份。

劉婷婷不同,劉家在整個村子裡都是數一數二的窮。父母整天遊手好閒,沒事往城裡跑,認了幾個據說進過局子的大哥,做夢都想掙大錢擺脫農村戶口,在城裡當人上人。

他們對家庭不上心,對劉婷婷這個女兒更是嫌惡。覺得自己本就糟爛的人生更被添了一抹晦氣。

婷,停止生女。劉婷婷,雙倍詛咒不要再生女。

他們不上心,劉婷婷卻無法擺脫父母。以前村裡有好心的接濟過劉婷婷,給她喂了幾口奶與麵糊。結果劉婷婷三歲發了燒,劉父劉母硬說是那家人給她吃東西吃壞了,訛了筆錢。

自此之後,劉婷婷在村子裡活著像一個透明的流浪人。

唯有住在劉家老房子隔壁的王家大女兒,她時常會從自己的碗裡摳出一份吃的,還會帶總是被關在家裡的劉婷婷上山拔草,下河摸魚,一起摘點野果子往嘴裡送。

劉婷婷被迫乾的那點不可能乾完的家務雜事,姐姐也會幫忙。

姐姐沒能繼續讀書的不幸,卻讓活不下去的劉婷婷生活變好了點。

就是隔壁的王伯伯不太樂意,總是在門口咒罵,說自己養了一個賠錢貨就算了,這個賠錢貨還在幫彆人家養賠錢貨。

他打劉婷婷,在城裡的劉父劉母就會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前來索要賠償,所以隻能將自己的巴掌往大女兒臉上扇。

姐姐來一次送點衣食,王家大伯就要邊罵邊打,在劉家門口嚷嚷。

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苟黃萱能感受到。劉婷婷既希望父母下午進城,又不希望他們進城。

接下來一段記憶,讓苟黃萱氣的跳腳。

王家大伯就算重男輕女,但他勉強是個人。如果王家有五顆糖,弟弟拿四顆,姐姐拿一顆,父母不吃。

而劉家父母,簡直是對披著人皮的豺狼。他們今天沒有進城,晚邊上回了家。母親一邊罵一邊收拾著見底的米缸,草草弄點飯吃。

見劉家難得升起了炊煙,村委會趕緊來了人,說讓劉婷婷去上學。苟黃萱這才知道,看上去隻有三四歲的劉婷婷,今年居然六歲了。

劉父不耐煩的敷衍一通,等村委會一組,他靠在門邊,吐著煙圈:“沒有錢!讀什麼讀?隔壁花了那麼多錢,一年好幾百的學費,不也就回家準備嫁人?女娃子就是讀不到書的,老子有錢也不給她讀。”

被暗暗點名花錢供女兒讀書的王伯端著一碗飯,陰著臉輕輕踹了姐姐一腳:“我家這個是讀不到書,以後在附近找個小夥子嫁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老劉啊,不管男娃女娃,你連娃兒的讀書費都掏不出來,不更丟人?”

他的眼睛往躲在門口的劉婷婷身上瞟了一眼:“好歹是條命,平時也給幾口飯,彆總是到我家來討。丟的是你的臉,彆人隻說我王家好心!”

“她去討你不給就是了,又不是家裡缺那口飯。就是她賤,天生就是一副小氣樣,好像全家都對不起她一樣。”

同樣是拿彆家女兒互相嘲諷,相比於王家大伯踹的那一腳。劉父臉上掛不住了,就將劉婷婷從門後拎起,左右開弓就是兩個使足了勁的巴掌。劉婷婷哀叫一聲,小腿在空中抽搐著,鼻血都被打出來了。

“欸,說就說,你打孩子下這麼重的手乾嘛?”王伯不讚同道,“城裡的老師都說小孩做的不對,要教,不是往死裡打。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不適用啦。”

“孝子?哼,老子以後有兒子,不在乎這個死丫頭孝不孝順我。”劉父脾氣上來了,衝著劉婷婷凶狠道,“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下次還不聽話在外麵犯賤,讓家裡丟臉,我就收回去!”

劉母隨便蒸了點飯,趿拉著塑料拖鞋,準備去婆婆家拿點鹹菜。

她路過門口,提醒丈夫:“你收著點力,彆鬨出什麼事。村委會裡的那個林主任,對咱們家意見可大了。”

“呸。”劉父罵罵咧咧,往下一摔,“林家那個女的就愛多管閒事,我打自家的女兒還得顧及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