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 咱們乾無常的,就是要有一顆俠肝……(2 / 2)

這個罐子一出現,在地下麵鑽來鑽去的鬼魂瞬間彈開,躲到了自己的墓裡麵去——

“好痛苦!我們快樂老家裡麵怎麼會有這個?鬼差大人快拿走,看著就討厭!”

看著封條上的血紅筆跡,以及那個隻有人頭大的罐子,苟黃萱臉色從未有過的冷了下來。

這些鬼魂當然會討厭。劉婷婷死後被剔了骨,骨頭碾碎成灰以後摻入觀音土,高嶺泥,才烤出了這麼一個瓷罐。

這個冒不起眼的罐子,天生就有拘鬼使之無法超生轉世的效力。罐子外麵又用劉婷婷父母的血與朱砂攪拌後在黃紙上畫下了亂魄符。

正是在這雙重禁製下,劉婷婷出來後殺了父母,又在追殺自己的弟弟,卻永遠無法對龍哥動手。

對付這樣的邪法也簡單,苟黃萱毫不猶豫的舉起一砸。

砸碎封建迷信,社會主義道路好!

隨著一聲脆響,封條崩裂,罐子碎落。裡麵隻有幾團黑漆漆的東西,分辨不出人形。

在背包裡掏出路上買的骨灰盒,將劉婷婷最後的殘骸重新放了進去。苟黃萱思索一陣,從懷裡掏出小刀,在自己手指上比劃了兩下。

她閉上眼睛,把刀遞給了張寶丹:“丹丹,我太爺爺說我的血有淨化鬼魂怨念的效果,你幫我割一兩滴。”

張寶丹接過小刀,熟練一割。感受著刀子劃過皮肉,閉著眼睛的苟黃萱心頭一抖,慌張道:“創口貼呢,有沒有創口貼?快快快快快!”

因為罐子碎了,重新聚集起來的鬼魂:“是要快,但凡慢一點,鬼差大人的傷口就要愈合了。”

苟黃萱睜開眼睛,發現傷口真的隻有一點,一條細微的紅線剛出現就沒了。擠了半天,隻有一滴,剩下的怎麼也擠不出來了。

張寶丹和她大眼瞪小眼,握緊了手上的刀子,挽了一個刀花,躍躍欲試。

“咳咳,一點應該就夠了。”苟黃萱假裝沒看懂,若無其事地將骨灰盒蓋好,重新安葬。

埋上土,壓好板。苟黃萱拍了拍手,準備去乾下一件事。

“鬼差大人?你不抓我們嗎?”

墓園裡的鬼還蠻好玩的,控製著自己墓碑上的相片問。

苟黃萱擺了擺手:“我今天是來替天行道主持正義的,不是來抓鬼的。你們安心呆著,自然有鬼差帶你們入地府。”

“哦,好吧。我才埋兩天,貢品都還新鮮著,鬼差大人吃點走?”

出來的時候,苟黃萱給了看守墓地的保安大叔一個蘋果。大叔啃著蘋果,心下受寵若驚,心想這是哪家家屬?怪客氣的。

“好吃嗎?”苟黃萱問,緊接著補充,“好吃我就去再拿點。”

保安下意識回複:“挺好吃的,水分挺足,還甜…等等,你在哪拿的?!”

苟黃萱表情異常自然:“叔叔你彆多想,是主人給的,有許可。”

“萱萱,接下來是去抓那個厲鬼了嗎?”

張寶丹坐在電動車的後座,抱著苟黃萱的腰問。

“是,去抓她。”苟黃萱點了點頭,“劉家父母作為直接害死她的凶手,劉婷婷殺他們,地府會酌情考慮減刑。但是劉家兒子,沒有參與劉婷婷死亡悲劇。劉家兒子可以敗光家產以後窮困潦倒的死去,但不可以死在她的手上。”

“殺了無辜者的厲鬼,就回不了頭了。”

“我們先去找劉婷婷,把她收了,解決劉家兒子的困擾。”

張寶丹很了解苟黃萱這個朋友,她知道,如果事情到此為止,苟黃萱下一句是回家吃飯。

但是苟黃萱沒說,顯然,她並不認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在墓地鬼魂的逗趣下鬆弛的空氣重新緊繃起來,苟黃萱憋著一股勁,埋頭騎著車。

“你想乾什麼?”

張寶丹抱著苟黃萱的手收緊,

“雖然我不知道地府的規矩,但我清楚一件事。天有天規,地府最重秩序。我不知道萱萱你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但你行事一定要謹慎,不然就完了。閻王判罪,可是先要勾魂的。”

張寶丹有些害怕,勸道:“就這樣吧,你打碎了那個厲鬼的枷鎖,把她帶回地府。受上幾年的苦刑抵消罪孽後她轉世,你這差事也算辦的不賴,公平公正。”

“我知道。”苟黃萱道,“但是不夠。”

“龍哥喪儘天良,卻用一筆高價買了柳家父母為他做這些事,美美隱身。我就算砸了養魂罐,剪開了那根枷鎖,劉婷婷殺他也是犯了魂飛魄散的死罪。”

“我不服。那個龍哥,就算被警察抓到後,也隻是一粒花生米。被父母殺死後剝皮抽骨的劉婷婷,被虐殺拋在後山的姐姐,還有那個被他養起來的新小鬼,以及更多,更多……”

苟黃萱眼裡燃燒著火焰,

“他到地府自有苦頭吃,但這些還不夠。我不允許他在人間,多享一分鐘的福。”

這股無名的怒火,她已經攢了好久了。從離開劉婷婷夢魘的那一刻開始,逐漸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