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悠錦,悠錦的情緒漸漸平複,慢慢睡著了。
周大人把人抱到床上,躺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悠錦一個翻身,依偎進周大人的懷裡,還在他胸前蹭了蹭。
周大人對她的疼愛之情越發泛濫,被女人依賴的感覺可太好了。
他眼前已經浮現出了悠錦懷裡抱著小孩,然後靠在他懷裡的樣子了。
美好的生活唾手可得,眼前隻有一個攔路虎了,得快些想辦法把她解決掉才是。
他一門心思在悠錦身上,全然不知窗外有人目睹了房內的一切,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明棣在書房內,聽著下人回報的消息,皺起了眉頭。
周大人平時看著嚴肅死板,怎麼在女人的問題上這麼拎不清?
明棣陰沉著臉,“查一下,這個女人怎麼來的!”
突然出現的貌美如花的女子,和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男子,能有幾分真感情?
不是貪圖家世,就是貪圖錢財。
要光是這兩項還好,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並沒有插手去管的必要。
可萬一,背後有彆的陰謀,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這就不僅僅是周大人的家事了。
想起三番兩次提醒自己周大人家事的喻寧姝,明棣的眼神深邃了些。
她好像,變化挺大的。是在南疆經曆了什麼嗎?還是說一直以來剛愎自用的形象是她裝出來的?
既然是裝出來的,為什麼現在又不願意裝了?
難道,她也感覺到了皇上對喻家和喻家軍的態度?
如果在這個時候有南疆的勢力加入攪局,那情況就複雜了……
明棣看向自己麵前的書本,麵色陰沉。自己終歸還是大意了,竟然沒在喻寧姝第一次提醒的時候去查周大人的姘頭。
*
另一邊,喻寧姝終於等到了小黑。
小黑又一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咪咪地摸進了喻寧姝的房間。
喻寧姝正在拿著話本子看,感覺到一股氣息,一抬頭,就對上了小黑,帶著黑麵具的臉和唯一露出來的黑眼睛。
“咳咳”,喻寧姝差點被嚇到,“你可真是神出鬼沒啊!”
小黑一時間不知道神出鬼沒是一個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怎麼樣?查出來了嗎?”喻寧姝見他愣著不說話,站起來湊近他問道。
“嗯,查出來了。”小黑後退了一步。
“行,那你說吧。”喻寧姝向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周大人的外室叫悠錦,陽城人。”小黑把查到的東西慢慢說出來。
喻寧姝一皺眉,怎麼是陽城人,不是南疆人?
難道自己錯怪她了?她對周大人是真愛?
小黑又接著說:“她看上去是一個孤兒,實際上是被家裡人賣到了龍城的窯子裡。”
龍城?喻寧姝一想,龍城不就在南疆邊界旁邊嘛,就南疆的邊界線隔了一個城。
賓果,自己的聰明腦袋果然沒有猜錯!
小黑不明白為什麼喻寧姝眼裡突然精光一閃,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她第一次接客的時候,就被客人帶走了,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雲煙巷了。”
喲吼,喻寧姝捏了捏拳頭,忍不住為自己歡呼,銷聲匿跡的幾年,不是被囚禁了,就是被拿去培養特工了唄。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小黑才查了這麼久吧?
“然後呢?”喻寧姝又問他。
“屬下蹲守了她幾天,她除了做糕餅賣糕餅之外,都閉門不出,除了見周大人,也不與彆人接觸。直到有一天,一位婦人背著一個孩童,到她的攤子前買糕餅。”
喻寧姝聽得入神,“嗯嗯!”
“孩子在婦人背上一直指著桃花糕說要那個粉色的,婦人也蹲下身跟悠錦說要五塊桃花糕。可當婦人走的時候塞到孩子嘴裡的確實黃色的桂花糕,屬下覺得有異,便遠遠跟著那婦人,一路走到了城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莊子上。”
喻寧姝聽得長大了嘴,她對著小黑豎起大拇指:“牛逼啊小黑!”
小黑皺眉,這個詞是在誇自己還是貶自己?
他沒有理會喻寧姝,繼續說:“屬下又在那個莊子上盯梢了幾天,發現他們說的是南疆話,話裡的意思,周夫人的藥是他們下的,悠錦也是他們安排的。他們用周夫人的命威脅周家二小姐給您下藥,隻要您在宮裡得罪了皇上,就會被降職。而周夫人的病一拖,悠錦就能順利進入周家,這樣他們就埋下了一顆暗樁。”
喻寧姝點點頭,“行,辛苦了,還有彆的嗎?”
小黑遲疑了一下,“沒有繼續盯梢,不知道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喻寧姝思考了一下,“你遠遠地看著就行,馬上會有人順藤摸瓜查到他們那裡的,切記不能讓後麵的人發現你在那邊。”
小黑點點頭:“是。”
“至於他們的幕後黑手,我想一下怎麼查,再聯係你。”喻寧姝衝著小黑說。
然後她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些銀子來塞給小黑,“那個,想吃什麼多買一些,出門在外彆餓著自己啊!”
小黑的眼睛黑黝黝的,喻寧姝也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是蹲點這種事情肯定是辛苦的,吃喝拉撒都不自由,不犒勞一下怎麼行?
她見小黑還不動,又說:“去吧,注意安全,錢不夠的話,再給我說啊!”
“是!”小黑遲疑了一下,捏著她給的錢,雙手抱拳一揖,“多謝將軍!”
“嗯,去吧!彆的事情,容我想一想。你看著他們的時候注意放長線釣大魚,不要衝動啊!你要知道,很多戰爭,都是沒有刀劍的!千萬記得,保護好自己!”
“是,屬下記住了!”小黑說完,又悄咪咪地消失了。
喻寧姝靠在椅子上,南疆有無數個部落,不知道此次針對自己的是哪一家?
自己雖然對小黑說“放長線釣大魚”,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釣這條魚啊。
又得逼自己開動腦筋了,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