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喻寧姝照例送人走。
按理說應該明棣先上馬車,然後文媛和文炔才走,最後是祁鈺楹走。
可明棣卻偏偏不走,非要讓文媛他們先走,祁鈺楹又去茅房了,喻寧姝以為明棣有事情交代,便沒有堅持讓他先走。
喻寧姝送文媛上車,先前就命人把送給文家的東西放到了文家的馬車上。
一轉身,對上了文炔,看著文炔鼓囊囊的胸膛,喻寧姝舔了舔嘴唇,真是一個威武雄壯的康巴漢子啊!
她抬頭看文炔:“那個,去吧!”
她覺得文炔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然後聽他說:“有事的話來找我。”
喻寧姝一愣,文炔好像鮮少和自己說話,為數不多的幾次還是看在他阿姐的麵子上。
今天會主動說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哦,好,謝謝!”喻寧姝猶豫再三,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是弟弟嘛,拍一下又不會死。
為什麼自己背後會有一陣涼意?
喻寧姝覺得心裡有些發毛,這麼涼嗖嗖的,不會自己中毒了吧?
可萬一是中毒,那一起吃飯的人應該也完蛋了,他們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她收回思緒,衝著文炔笑了一下,“去吧。”
文媛和文炔走了。
祁鈺楹還沒出來。
喻寧姝走到明棣身邊笑著對他說:“明相,上次承蒙老夫人關心,給我帶了很多東西回來,今日略備薄禮,您回去的時候一並帶回去可好?”
明棣低頭:“嗯。多謝。”
“哈哈,彆客氣,那您先上車?”
明棣深深地看著她,那眼神裡竟然有不甘?喻寧姝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朝他看去。
他的表情卻已經恢複如初。
喻寧姝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為什麼先是感覺到自己後背陰冷冷的,又感覺明棣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話要說?
明棣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喻寧姝派自家的馬車跟著,那馬車竟和祁鈺楹家的差不多。
明棣的車剛走,祁鈺楹就出來了,喻寧姝也沒有細看,轉身拉著她說話。
“我給你隨意準備了些吃食,放你家馬車上了,你帶回去吃!”
祁鈺楹一聽,眼睛亮晶晶的,“好!謝謝將軍!”
喻寧姝不好意思地抓抓鼻子,“我還先謝謝你呢,有好事都想著我。”
說完,她朝著祁鈺楹舞動了兩下眉毛。
祁鈺楹自豪地拍拍胸脯,“將軍放心,以後這種東西,有我的一份就有您的一份,甚至有些孤本,我們,我們,換著看!”
喻寧姝看著小姑娘下定決心的樣子,笑了,“好好好,那我先謝過你了,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然後祁鈺楹帶著她的車夫回去了。
*
明棣回到府中,下了馬車正準備到書房去。走了兩步,他腳步一頓,轉身往喻家跟來的那輛馬車走去。
明一循雖然奇怪,但是也給了一旁的小廝一個眼神,組織他們上前去。
明棣進入馬車裡,敏銳地察覺到車裡有一股香味,和喻寧姝身上的味道不一樣,倒是像那個祁小姐身上的味道。
車裡裝著滿滿當當的匣子,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在匣子上輕輕一撫,打開匣子,看到了裡麵的小冊子。
冊子上麵赫然寫著:相爺與小丫鬟的二三事。
明棣皺起了眉毛,一臉嫌棄地拿起這本書,打開翻了幾頁,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書看完了。
他緊緊抿著嘴唇,把書揉成了一坨,眼底泛起紅光,喻寧姝!你到底意欲何為?
明棣出了馬車,又是那副謫仙一般的樣子,他風輕雲淡地對明一循說:“你親自搬,全部搬到我院裡。”
明一循到底是跟著明棣的,表情管理能力也是比較一流的,成功把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給藏住,應了一聲“是”,便著手開始搬。
剛才喻將軍說的是帶回家,可主子卻要全部搬進他自己的院子,未免有些太過於,愛屋及烏了吧?
要是裡麵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怎麼辦?
他也要留著嗎?
明一循真心覺得他的主子自從喻將軍回來之後就變得越來越怪了。
*
喻寧姝看著自己麵前的馬車,看著馬一直不安亂動的腿,又看了看等在一邊的車夫,問道:“車上有東西嗎?”
“有。”車夫回答。
李總管讓人把東西放在車裡,說是一會兒得跟著貴客走,可是貴客都走了,自己的車還沒動。
喻寧姝奇怪,這明明是自家的馬車,上邊掛著自家的標記,應該跟著明棣回家才對。
可是剛剛也確實有一輛車已經跟著明棣回家了啊……
“我看看。”喻寧姝跳上車,一看車裡的東西,不就是自己讓李叔送給明府的嗎?
那跟著明棣走的那輛車,是誰家的?
喻寧姝突然發現,無論怎麼回想,她都不記得剛才明棣走的時候自己有沒有看到馬車上的標記了。
這踏馬!
她跳下車,“喻言!”
喻言立馬出現在她身邊,“在!”
喻寧姝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小聲湊在她耳邊問:“你去明相府裡看看跟著他回去的馬車是不是祁府的。”
喻言一臉的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