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姝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被人親了好幾下。
她本應該伸出手給那人兩下,可她實在太困了,隻有睜開雙眼看那人一眼的力氣。
那人貼著她的耳朵對她說:“姝姝,我得回去,你且等等我。”
喻寧姝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嗯”了一聲就繼續昏睡了。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怎麼搞得像自己等著他回來共度良宵似的……
帶著這個念頭睡過去了,再醒來的喻寧姝,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穿好衣服,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的,拉開門,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等的喻青和院子裡練功的喻言。
“小姐!”喻青帶著哭腔衝過來,“您終於醒了!”
喻寧姝笑著拍拍她的頭,“嗯,我好餓啊,想吃烤肉。”
喻青擦擦眼角,“給您準備著呢,馬上就能吃了!真的不需要請郎中嗎?”
“不用,沒幾天就好了,快去準備烤肉吧!”喻寧姝笑著說道。
喻青小跑著走了,喻寧姝又看向收好劍走過來的喻言,低聲問她:“還好?”
“是。”喻言言簡意賅地回答。
“嗯,那就行。”
喻言看向她,欲言又止。
喻寧姝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也還好。”
還好嗎?好像,一點也不好。自己本來心如止水的,現在亂成一團,真是一點也不好。
喻寧姝擦了擦鼻尖,“走吧,吃肉去。”
“是。”
*
京城。
柔妃氣喘籲籲地靠在朱梓龍胸口,“皇上,您好厲害呀~”
朱梓龍一聲沒坑,閉目養神呢。
“皇上,臣妾聽說,陳家的大公子有意求娶喻將軍呢!”柔妃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朱梓龍,發現他麵無表情,她撇撇嘴。
這話都說出口了,她又怎麼能退縮?
皇上對喻寧姝的關心實在是有些超過了。
她聽養心殿的小太監傳來消息,皇上每天都要親自聽飛龍衛稟告喻寧姝那邊的情況。
一個男人婆,何須如此關心?
她實在擔心皇上會把那個女人弄進宮來,畢竟,獵奇的心,每個人都有,男人尤其是圖新鮮的。
與其這樣,她不如主動出擊。
和彆的女人相比,喻寧姝是第一個讓她產生危機感的人。
她實在心慌,所以讓家裡人花了大力氣給喻寧姝說了一門親事,現在隻要在皇上眼前吹吹枕邊風,讓他下旨賜婚。
隻要賜婚了,喻寧姝就永遠沒有進宮的機會了。
朱梓龍卻不答話。
沉默在朱梓龍和柔妃之間散開,柔妃剛開始還能沉住氣,時間越長,越來越心慌。
她抬頭看向朱梓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柔妃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拉過被子給朱梓龍蓋上,趴在朱梓龍胸口也跟著睡了。
*
養心殿。
朱梓龍吩咐飛龍衛:“讓人去查查陳家的大公子和喻寧姝之間有什麼事。”
飛龍衛點頭應“是”,轉身離開。
朱梓龍走到書桌旁,打開一個盒子,裡麵是喻寧姝的那個金子鋪賣的東西。
他眼神中滿是晦暗不明的神色,這婚事是陳家一廂情願的,還是喻寧姝自己籌謀的?
要說這陳家,乃書香門第,朝中無數大臣都是陳家的門生。
陳家雖然沒人在朝中做官,卻桃李滿天下,沒有權勢是真的,可背靠大樹也是真的。
如果喻寧姝傍上了陳家,他想再動喻家就不容易了。
雖然陳家大公子對於喻寧姝來說,確實是一個好歸宿。
如果,如果她真能放棄自己手裡的兵權,在陳家做一個普通婦人,也不是不可。
他蓋上盒子的蓋子,伸手覆在蓋子上麵,盯著窗角出神。
以前,大家都還小的時候,喻寧姝會進宮和他們一起念書。
那個時候喻寧姝就像一個男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怕,穿的衣服也都是她慣常穿的勁裝。
有一日,他不小心撞破了當年的慶妃正在毒打一個宮女,想逃走的時候踩到了花園裡的樹枝。
踩到樹枝的響聲一出來,他下意識地朝慶妃那邊看去,發現慶妃正麵露凶光,緊張地用似乎淬過毒的目光向他這邊看來。
他轉身就跑,心臟就快跳到了胸口,發瘋似的跑著,就怕被他們抓回去。
在一個岔道口的時候,突然伸出一隻手,拉著他就飛上了屋頂。
他忍住嘴邊的尖叫,才看清拉自己的人是喻寧姝。
躲在房頂上,喻寧姝捂著他的嘴,湊在他耳邊對他說:“彆出聲,我們在這裡沒人會發現的,放心!”
他望著有些汗津津的喻寧姝,雖然胸口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可他還是安心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