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鳥 黑鳥和金絲雀(2 / 2)

小黑戴著麵具,喻寧姝看不見他隨著她的話而緊皺的眉頭,還繼續說:“好好活著才行。”

她揮揮手:“趕過來辛苦了,去吧。”

“將軍!”小黑眼中流動著憤怒與不甘。

喻寧姝對著他笑:“隻是有可能回不來,交代你重要的事情而已,又不是一定回不來。急什麼。該乾嘛乾嘛去吧!”

說完,她轉身往浴室方向去了。

沒有聽見衣物摩擦的聲音,她再轉頭,小黑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她眼裡頃刻間充滿了淚水,死期將至,她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

在自己的世界裡活得好好的,非要穿進書裡。

在書裡好不容易苟活了這好些天,到了今天,可能再沒有以後了。

她大概是在穿書屆活得最憋屈的人了。

既然活不長,今日就大鬨一番,讓這些狗、日、的看看,女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喻寧姝,請開始你的表演!

*

喻寧姝一路進宮,這次來接引的,是上次到喻家去宣旨的公公。

“將軍一路回京,舟車勞頓。”公公朝她微微點頭,又說:“近日,有南方飛來的黑鳥,叫的聲音著實令人頭疼。”

喻寧姝看著他點在他自己太陽穴處的手指,他這是在提醒自己?

南方,肯定是南疆。

黑鳥,是不祥之兆。

叫聲,應該指的是讓自己去和親的聲音。

頭疼,他指的是她自己應該頭疼,還是指皇帝因為這件事有些頭疼。

如果是後者的話,今天她倒是不必魚死網破。

喻寧姝對著那公公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往他手裡塞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那可確實有些煩人。”

公公眼疾手快,立馬把荷包藏在自己袖子裡。

一麵向前走,一麵側身小聲對喻寧姝說:“籠子裡的金絲雀卻對這黑鳥喜歡得緊呢。”

喻寧姝陡然蹙眉,金絲雀?大抵說的柔妃。

這意思,是柔妃和她身後的勢力,主推自己到南疆去和親的?

喻寧姝心下了然,隻要小皇帝心裡還有些良心,這件事還能讓他頭疼,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公公又開口說了一句:“家裡好些人也厭惡那黑鳥得緊呢,倒也不一定能迎進家中來。”

這是在說,有人在保自己?

喻寧姝感慨,還是得有錢,不然這公公怎麼會憑著愛心和自己說那麼多?

“公公說的正是這個理,多謝。”喻寧姝小聲說道。

公公的腳步突然變快了,喻寧姝也加快腳步跟上去。

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既然忍氣吞聲混不下去,那就讓自己發瘋,讓彆人發瘋。

*

太監通傳完,喻寧姝走進大殿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一瞬間沉寂了下來。

她心下一凜,嗬,都擺明了要算計我了,一副怕我發飆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她慢條斯理地走到大殿中央,朝著大殿之上的男人跪拜行禮:“臣喻寧姝,參見陛下!”

“喻將軍免禮。”朱梓龍被和親的事情攪合得頭痛,多一句話都不想說。

要說把喻寧姝嫁到南疆去,確實可以免除他的一個心頭大患。

可是他竟然不願意。

他找了很多理由,會引起喻家軍的不滿,會招來邊境民眾的不滿……

他最恐懼的卻是,是他自己不願意喻寧姝到南疆去和親。

喻寧姝站起身,氣質卓然地站在大殿中央,武將的朝服是大紅色的,穿在她身上,好像怒然盛放的蓮花。

“臣,有事起奏。”

喻寧姝看著左邊站出身的男人,是禮部的侍郎於大人。

喲吼,敵軍已到達戰場了喲!

喻寧姝轉眼看向大殿上方,目不斜視,似乎並不知道於大人接下來要說什麼。

朱梓龍發話了:“奏。”

喻寧姝順著大殿的階梯一階一階地往下數,順著階梯看到了站在階梯下的第一人。

那人穿著黑色的朝服,周深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就像是陰曹地府裡爬出來的活閻王。

那人便是明棣。

喻寧姝對上明棣的眼神,愣了一下。

他那副“你不用擔心”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你是這本書的男主嗎?你還記得你的雄途偉業嗎?

老天爺,我求求你,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行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那副纏纏綿綿繞指柔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我求求你了!把你的戀愛腦放在事業上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