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姝在飛雲樓很快就等來了第一位客人，正是王先生那邊買了一對耳環出來的老婦人。

喻寧姝倒是沒直接出麵，飛雲樓的掌櫃姓郭，郭掌櫃以前在喻家軍是管後勤的，退伍之後自己在家經營了一個小飯館，管理的能力雖然一般，但相比其他人來說更合適飛雲樓掌櫃的位置，所以擺在這裡也算合適。

喻寧姝特地培訓了他好多天，連帶著王先生一起，把郭掌櫃唬得兩眼亮晶晶的，一直拍手說還是多讀書好，明年他也要把學生送到城邊書院去念書。

老婦人走進飛雲樓的門，就感覺到這飯店檔次和一般的飯店還是有區彆的。

雖然不說富麗堂皇，但裝飾和陳設也是彆具一格，大廳布置得就像會客廳一般，沒有放吃飯的桌子，大廳後麵才是一間一間的雅間。

“中午好，請問您幾位用餐呀？”守在門邊的小廝見有人來了，立馬笑臉相迎。

老婦人看著他身上與剛才在魚大福那邊那幾個端著茶水果子的小廝一模一樣的衣服，笑著轉身數了一下，“五位。”

“好嘞！您樓上雅間請！”小廝笑著迎他們進門。

郭掌櫃滿臉笑容地走過來，手裡端著一個箱子，“五位客官中午好，今日本店試營業，有抽彩頭的活動，您在這箱子裡一抽，不論抽到什麼彩頭，本店都能按照這紙條上的東西給您做到。”

“哦？”老婦人來了興致，伸手到箱子裡抓了一個紙團，拿出來之後攤平一看，上麵寫著：贈賽南翁套餐一份。

郭掌櫃接過紙團，用洪亮的聲音念道：“贈賽南翁套餐一份！五位客官，樓上請！”

老婦人聽著他的聲音，隻覺得中氣十足，頗有些震耳欲聾的氣勢，這是故意要讓外邊的人聽見？

“您是我們飛雲樓的第一位貴客，再送您一道龍鳳呈祥！”

老婦人一愣，隨即一笑，“有勞。”

說完，由剛才那小廝帶著他們上了樓上位於最正中間位置，名叫“一號”的雅間。

老婦人站在雅間門口，又笑了一下，這個雅間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之，可要說是刻意為之的，又怎麼會這麼隨意地取一個雅間名字？

她看了一眼周邊的其他雅間，卻發現東邊角落裡的那個六號雅間裡已經有人影攢動。

那清麗的身影，看上去好像是女子？

老婦人心裡清楚，剛才那掌櫃的分明說她是第一位登門的客人，那麼六號雅間裡的人想必是這飛雲樓真正的當家人了。

小廝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招呼幾人坐下，“幾位客官，一號雅間是咱們店裡最大的雅間，雅間裡的主題是大原的恢宏河山，裡麵有一個中廳和兩個小廳，您幾位先喝茶坐坐，飯菜馬上就到，這邊還有咱們家的菜譜，幾位儘可看看，飯菜卻是儘夠了，不必再破費。”

“哦？若我執意要點呢？”老婦人笑著問。

“自然是可以的，隻不過沒吃完的飯菜超過每人二兩，是要按重量繳納銀錢的。”小廝彬彬有禮地說道。

老婦人一挑眉，“還有這等說法？若我不繳納呢？”

“這……也沒辦法，隻不過，要在店裡看一出好戲才能走。”小廝又回答。

“一出好戲？”

“嗯！”小廝點頭，“我們當家的說了，粒粒皆辛苦，咱們做飲食的管的是人的飽腹之欲望，不能隻管吃飽不管不飽的人。天下之大，有的人吃不上飯的人，與其積德行善不如節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這樣才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國家。”

老婦人點著頭，“嗯，明白了。”

“那您幾位稍歇，我去去就來！”小廝說著，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老婦人看著他那顯然和一般飯店小廝不一樣的態度和動作，越發對這飛雲樓和魚大福背後的主人好奇起來。

“待會兒去查查，這背後的主人是誰。”老婦人側臉對跟著她的一個男人說。

“是。”男人回答。

沒一會菜就上來了，首先菜的分量不多不少，其次菜的擺盤和樣式很有將就，都是之前沒有見過的模樣。

縱使是跟著老婦人見識了許多大場麵的男子們也眼前一亮。

老婦人嘗著嘴裡的味道，輕輕點頭，不錯，果真不錯。

沒一會兒，老婦人和她的壯漢們用完了餐，從雅間中出來，小廝立馬從另一個雅間門口跑過來，“您幾位吃好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熱毛巾來挨個遞到他們手裡。

“嗯，吃得很好。”老婦人轉眼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個男子，男子往前一步，塞了一小把銀子在小廝手裡。

小廝不動聲色地掂量了幾下，臉上表情依舊如常溫和有禮，“謝謝您嘞！我送您幾位！”

老婦人看見他這反應，心中對這背後的老板又高看了幾分，轉頭往六號雅間看去，還有兩抹靚影映射在窗戶之上。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跟著小廝下樓了。

走到大廳，郭掌櫃已經等在那裡了，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多謝各位賞光，這是本店預備的開業禮物，還望笑納！”

老婦人一挑眉，這背後的老板倒是舍得，這裡送一些，那裡送一些的，也不怕把人的胃口塞大了之後滿足不了？

她一點頭，身後的男子往前一步，接過郭掌櫃手上的食盒，又一步退回她身後。

郭掌櫃手裡還攥著一張巴掌大的畫報，“您看，這是送您的，下次來吃飯帶著這張畫，給您實惠兩成。”

“哦？還有這等好事？”老婦人笑著問。

郭掌櫃點頭，“多謝您光顧，今後您常來！”

老婦人笑著點點頭，“嗯，一定會常來的。”

說完，她領著那幾個男子走出了飛雲樓的大門，門外周邊觀望的人見有人出來了，紅光滿麵的不說手裡還拎著食盒，都有些動心，猶豫片刻也三三兩兩地邀約著往店裡走去。

老婦人走出幾步，在拐角的地方有一輛馬車在靜靜地等著她，她伸手扶著一個男子的手登上馬車，坐在寬敞馬車的正中。

幾個男子也跟著登上馬車，其中一個靠在老婦人身邊坐著，老婦人輕輕將頭放在他肩膀上，“該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