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明棣喃喃重複了一遍。
喻寧姝昏昏沉沉的,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對啊,沒發燒啊,那你就是醉了。”
明棣低垂著頭不說話,喻寧姝仰頭看著他濃密的睫毛,想起他今日在大殿上說的話,“明棣,你真要同我成親?”
明棣垂眸看她,嘴角一勾:“千真萬確。”
“其實,你可以不用對我負責……”喻寧姝咬著下嘴唇,想著該怎樣措辭才能讓古代人接受自己的觀點。
明棣卻凶狠地堵住了她的唇,把她要說的話全都化為綿柔的輕吟。
喻寧姝迷蒙地承受著,睜眼看了一眼明棣,發現他依舊睜著通紅的眼睛盯著自己,又連忙閉上眼。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還有心中隱隱約約的欣喜,讓喻寧姝對自己的心意開始變得不確定……
喻寧姝又困又累,最後隻記得明棣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是我的。
什麼是他的?這個莊子還是這個浴池?喻寧姝帶著大大的問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喻寧姝破天荒地在青天白日,乾坤朗朗的時分,在自己的臥房,自己的床,上麵,看到明棣。
他的手還搭在她腰間。
她眨了眨眼,扭了扭酸疼的腰,沒好氣地捏著他的食指,把他的胳膊丟回他自己身上去。
“醒了?”
喻寧姝轉頭看他,“嗯,你怎麼在這裡?”
“沒必要走。”
喻寧姝看著明棣的臉,那上麵明晃晃地寫著“我不高興”四個字。
她小心地問道:“你是不是上朝遲到了所以不高興?”
然後她覺得明棣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今日……告假。”明棣的話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
“哦,還能告假啊……”喻寧姝隨意說了一句,心裡卻想,還好沒有全勤獎,也不是打工人,不然怎麼能因為晚起而請假!
“所以……”明棣突然把她拉入懷中,“還能再睡一會兒……”
於是喻寧姝又被拉回了他懷中。
*
明相也不是沒有告假過。
出京辦事或家裡有什麼情況的時候,也有過告假的時候。隻不過,這樣的情況是極少的。
他的出勤率,甚至比皇上都高。
所以今日明相告假一事,在朝廷上掀起了一陣熱烈的討論暗潮。
大家都沒有聽說明家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再聯想明相昨夜與喻將軍一同相互攙扶著走出宮門的情形,他莫不是被喻將軍吸乾了精氣起不來床了?
嘖嘖嘖,就明相那個小身板,遇上了如狼似虎的喻將軍,怎麼可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下午,予寧莊。
喻寧姝和明棣坐在亭子裡,明棣在石桌上看書,喻寧姝找了個陽光好的位置曬背。
就在喻寧姝昏昏欲睡的時候,喻青悄悄咪咪地走到喻寧姝麵前,“將軍,奴婢有事稟報。”
“說吧。”喻寧姝以為沒什麼大事,也懶得站起來避開明棣。
喻青臉上儘是為難的神色,看了看喻寧姝,欲言又止。
喻寧姝低著頭搓手,一時間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為難之色。
還是明棣自己站起身,“我去拿書。”
“哦,好。”喻寧姝看著明棣的背影答應了一聲,看向喻青:“言吧,喻青小寶貝。”
“出大事了小姐!”喻青連忙快步走到喻寧姝身邊。
“什麼事?”喻寧姝看向她,那著急忙慌的樣子好像真的有什麼大事一樣。
“哎呀,您還這樣不上心,外麵,外麵都傳遍了!”
“傳遍什麼?”喻寧姝看了一眼喻青背後慢步走下亭子的台階的明棣。
“說您昨晚把相爺給那什麼……吸乾了精氣……折磨得連早朝都不去了,要知道他可是很少告假的!”喻青臉都紅了。
喻寧姝盯著明棣的腳後跟,發現他在原地停頓了一下。
喻寧姝這才察覺到不對,又看向喻青:“繼續說。”
“還說,您昨天在宮裡,跳的舞多麼好看,還作了一首詩,非常的……嗯……”喻青說不出街上人說的那些話。
這些話倒不算什麼,可她把明棣折磨得不去早朝?
瘋了嗎?
被折磨的人明明是她好吧?
想起今早他又拉著自己胡鬨,自己半推半就地應了,喻寧姝老臉一紅,“胡說些什麼,沒有的事,清者自清。”
“哎呀,小姐,這可是您的名聲……”
喻寧姝一時無語,又看了一眼下台階的男人,哼,她三兩步就能走完的台階,這個狗男人走了這麼久愣是沒有走下去。
喻寧姝突然福至心靈,提高了聲音:“喻青,彆擔心,萬事有咱們相爺兜著。”
說完,她如意對上了明棣轉過身看向她的眼神。
四目相對,喻寧姝在這一瞬間終於確定了自己對明棣的心意,和一點點明棣對他的心意。
男人心,海底針啊……
她站起身,拍拍喻青的肩膀,“小姑娘不錯,穩重處多向李總管學一學啊,你家姑爺在等我呢,先走了。”
說完,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明棣麵前,挽著明棣的手,“走吧,姑爺。”
“嗯。”
喻寧姝默默偏頭看向明棣,好像這個人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