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個女子值得。
卻不知道有人能為那個女子做到更多。
更何況這人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天之驕子。
“嗬”,皇帝冷笑了一聲,“為了活命,他倒是能放下身段。”
丁渝西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麵前的地磚,一眼不發。
皇帝隨即說道:“繼續盯著,有什麼事情,及時回報。還有,海國那邊,讓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丁渝西領了命,退了出來。
海國的探子悄無聲息地潛入大原,還在京中屠戮了一個村子,要不是喻寧姝正好帶著人到那附近去賽馬,不知道要多久之後朝廷才能知道村子裡發生的事情。
海國的探子雖然被文小將軍帶了回來關在牢裡,也命人卸了他們的下巴,以防他們咬舌自儘,可偏偏這幾個人骨頭硬得很,什麼都不交代。
因此,刑部是斷然弄不清楚這幾個人來大原有什麼打算的。
皇帝便安排了飛龍衛來接手這件事情。
飛龍衛不一定能從那幾個探子那裡獲得什麼確切的消息,但至少有自己的情報網,大多數情報彙總起來,也能探尋些蛛絲馬跡。
想到這裡,丁渝西腳步一頓。
正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他才意識到飛龍衛如今最大的弊病:隻為皇上監視大臣所用,遇上了有探子潛入動手腳這樣的事情,他們卻一無所知。
就像上次有探子探尋禁軍校場之事一樣。
如此,飛龍衛隻護住了皇城中的這人中之龍,對護國保安之事卻沒有一點用處。
這已經遠遠違背了先皇創建飛龍衛的初衷。
飛,就是要到代替皇上到大原的每一寸土地去為看遍祖國河山。
可現在,他們卻隻做皇帝手上刀刃向內砍向忠良的利器,而不是戰場上刺向敵人的尖刀。
丁渝西緊咬著牙,這不是飛龍衛應該有的樣子!
他再次邁開步子,往飛龍衛的營地去了。
*
朱梓龍靠在引枕上休息,他根據丁渝西說的話,想象著當時的場景,明棣這麼給她臉,喻寧姝應該很開心吧?
潯妃輕輕從暗閣的簾後邊走出來。
她走到朱梓龍身邊,靠在朱梓龍胸口,“聖上……”
朱梓龍捏著她軟若無骨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阿潯可聽見剛才丁渝西說的話了?”
“聽得不真切。”潯妃眸中一暗。
“嗯。”朱梓龍親了親她的臉頰。
他就是喜歡潯妃這個聰明伶俐的性子,太恰到好處了,好像就是為了占據他的心而生的。
他望著潯妃又白又小的耳垂,“明相家中就快有喜事了,聽說他還有個妹妹,長得倒是傾國傾城。”
“阿潯,朕覺得,你就是傾國傾城的,還能有誰能越過你去?”
“不如……”
朱梓龍的話還沒說完,潯妃便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垂著頭低聲說:“聖上謬讚了,明家小姐是明府的掌上明珠,定是極美的。可說到傾國傾城,阿潯卻有不同的想法。”
朱梓龍伸手撫摸著她濃密的黑發,“哦,什麼想法?”
“阿潯所見,何為國?何為城?自然是聖上為國,聖上為城。”
她伸手輕輕拉開朱梓龍的衣袍,靈活地在他腰間跳動,朱唇輕啟,用嬌柔的聲音誠摯地說:“傾國傾城,定是要聖上傾心方才算的。這一點,阿潯……”
她咬緊了嘴唇,一副委屈的樣子,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砸到朱梓龍胸口似的:“阿潯,不想讓,也不願意讓。”
她垂淚,伸手攬著朱梓龍的後頸,“龍哥哥,彆讓阿潯讓出這個,好嗎?”
朱梓龍穩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整顆心像是泡在她眼淚裡似的,又心酸又心疼,隻連忙答應:“好阿潯,朕怎麼舍得你讓出這個,你就是朕的傾國傾城。”
“聖上……”
“叫我龍哥哥……”
*
明相為了求娶喻寧姝,八十八抬聘禮十裡長街都送不完的事情,在整個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羅峪饗那一日在喻府對麵的茶樓裡包了一個雅間,也清清楚楚地目睹了明棣求娶喻寧姝的全過程。
還好,恩人也算是覓得良人了。
第二日,朝中休沐,他不知為何繞著繞著,繞到了城邊書院。
他站在書院門前,聽著裡麵傳來的琅琅書聲,思緒越飄越遠。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明朗的聲音:“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