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塵冷哼一聲,隻專注嘗試菜色;轉眼間,他就眼睜睜看著狼崽子撤走他麵前的各種肉片,隻餘幾種時蔬;而始作俑者將這些肉片都放在自己麵前,吃的正歡。
“你這是何意,督主府不缺這點銀子。”
“哥哥總是曲解我的心意,都說了這三日你要飲食清淡些。”謝令月的桃花眸含了一絲調笑:“讓你吃幾片肉是補充你的體力,還是多食蔬菜為好,等三日後,哥哥儘可敞開吃。”
那你為何不陪著我一起吃蔬菜,就這般坐在自己對麵敞開了吃肉,真真用心險惡。
陸寒塵怒氣又起。
狼崽子更是嬉皮笑臉:“我也想陪著哥哥同甘共苦的,可我正年輕,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當然要敞開了吃,不然日後如何滿足哥哥。”
磨牙冷叱:“謝令月,你才是睚眥必報罷,你是存心想氣死本督!”
忽然想起前世堂妹講的笑話,謝令月就笑:“是呀,我就是存心的;如今我是哥哥明媒正娶的妻,氣死哥哥,我便可繼承你所有資財,那時我怕就是大宣銀子最多的人了。”
斜睨渾身冒冷氣的人一眼,謝令月不怕死繼續道:“到時我為哥哥守寡三年儘夠了,之後還是金尊玉貴的郡主,想要養多少小公子都可以,想想就美。”
陸寒塵是真的要被氣死了,欲要起身發怒,忽而驚覺自己心裡原本的滿懷鬱氣儘散,才知道這人是打了什麼主意。
眉眼間柔和了春色,繼續埋頭喝粥,還有味道醇厚的雞絲卷子。
看來這人是明白了自己的深意,謝令月趁機與他說起一事。
“三朝回門那日,還有謝家離開京城的那一日,哥哥都要陪我回國公府,也讓父親與母親能寬心些,這一彆還不知我與他們何時能再相見。”
陸寒塵看過來,不明白他為何還特意說一回;即便成婚是不得已的決定,就算人選不是謝令月,他也會為自己名義上的夫人做足麵子;他的身份與殘缺注定他的夫人會被人非議與恥笑,哪怕是名義上的,這是他該有的歉疚。
亦是陸寒塵原本的想法。
如今謝令月是個意外,他確實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為自己解藥,可陸寒塵也不是沒有心,感知不到這人對自己的關心。
哪怕是令人咬牙切齒的關心。
更何況魏國公府有此一遭本就是因他為蜀王籌謀所致,便是他原本也沒想過對魏國公府趕儘殺絕,便是如今魏國公府安然無恙,那也是他虧欠。
他當然不吝嗇讓謝楝夫妻與謝家人安心。
明白他想什麼的謝令月撇嘴:“我知哥哥是何等人,但我不信李昭辰。”
如今正是李昭辰爭取鎮北軍兵權的時間,即便陸寒塵恨不能對他奉上所有,疑心卻不能消。
謝家是什麼樣的存在,李昭辰怎能不懷疑謝家是不是還有暗中的勢力;明麵上謝家離京,謝令月隻是一個空有虛名的郡主,這也是景昌帝能答允陸寒塵迎娶的原因,可夫妻就是夫妻。
誰知道謝家會不會將暗中的勢力交給陸寒塵這個女婿,以此求他護謝令月周全。
誰又知道陸寒塵會不會因謝家暗中的勢力與許諾而對夫人日漸生情,從而疏遠李昭辰,他可是李昭辰最大的底牌。
謝令月篤定,李昭辰一定會找借口在這兩個日子叫走陸寒塵,避免他與謝家人接觸。
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對於陸寒塵來說隻要他願意,就沒有什麼他控製不了的事情,唯獨李昭辰是那個意外。
謝令月心中已經視謝楝夫妻為真正的父母,他們本就對自己的處境憂心忡忡;當然是要拉著陸寒塵在他們麵前表現一二,減輕他們的擔憂,讓他們安心些離京。
“昭辰不會做出你說的這種事。”陸寒塵難得正視對麵的人,正色道:“他分得清輕重,我亦分得清,你隻管放心,我會去。”
他的眉眼不滿:“昨日我便發現了,你怎的直呼殿下的名諱,毫無敬畏之心,日後還是改了罷。”
知道這人深愛李昭辰,看看,這便維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