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就在謝令……(1 / 2)

攬月映同塵 黑色墨塵 3736 字 10個月前

就在謝令月與三叔在演武場一起指點謝家兒郎功夫時,九千歲已經坐進轎子往宮裡趕著上早朝。

幾乎一夜未曾合眼的九千歲此時鳳眸微闔,單手支額,對眼前的食盒視而不見。

也不知天樞何時變得這般笨了,食盒還是謝令月在府裡時用的那個給陸寒塵送飯菜用的食盒,裡麵的飯菜卻完全不對。

蒼白手指按壓了一下胃部,隱隱的疼痛提醒九千歲必須要用早膳;歎息一聲,隨意打開食盒,拿起一塊雞絲卷咬了一口,又隨手丟在食盒裡,九千歲唇角微垂。

根本就不是那個味道。

轎子外隨行的天樞硬著頭皮勸說一句:“早膳是屬下昨夜叮囑廚房按照夫人平日的做法準備的,督主勉強用幾口,您昨日便未曾好好用膳,夫人若是知曉,少不得要擔心您。”

暗啞又鬱鬱的音色從轎內傳出:“多嘴!”

天樞訕訕,再不敢多言。

轎簾在晨風中微微晃動,微薄光線灑入轎內,九千歲濃灩麵容若隱若現,鳳眸明滅不定。

哼,狼崽子若是真的惦記他,怎會將人都帶走,連個下廚的人都不留,又怎會住在國公府樂不思蜀。

景昌帝沉迷丹道,已是幾年不曾上朝;今日的早朝依舊是九千歲與內閣首輔楊諍主持;往日看這些文武百官爭吵也不曾覺得如何,甚至九千歲還抱著一種看樂子的心態,今日卻不知為何,隻覺得金鑾殿如同那市井菜場般吵鬨。

實在是厭煩,也不管他們爭吵些什麼,九千歲冷哼一聲,讓朝臣們將奏請之事寫成折子呈上來,自有內閣與他決斷,然後就斷然宣布退朝。

這還了得,立即便有禦史台言官在幾位內閣大臣的示意下出列彈劾,言九千歲獨斷朝綱;已經邁步走下禦階的九千歲鳳眸冷徹,直接令禦前侍衛將人拖出去杖刑二十,之後揚長而去。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很快便圍在幾位內閣大臣跟前義憤填膺,直言若是任由這閹佞把持朝堂,還不知會鬨出什麼笑話,懇請幾位閣老麵見陛下時陳情。

以楊諍為首輔的幾位閣老不停歎氣,個個麵色難看;他們又不是沒與陛下提過,有什麼用呢,陛下如今隻信任陸寒塵。

沒看太子殿下也沒說話不是,幾位王爺更是明哲保身。

然後天樞與天璣連著頭疼,因為回到北鎮撫司的九千歲更加陰戾;對他們這些近衛冷著臉便也罷了,偏還要親自審訊犯人,鞭刑人犯時鮮血濺在身上、麵上也不顧。

到後晌,天璣先忍不住了,悄聲與天樞商量,不若去國公府請夫人回府?

天樞給了兄弟一個白眼,想什麼呢;夫人這才歸寧一日,魏國公府眼看著就要舉家返鄉,夫人也隻歸寧這一次,肯定要多住幾日。

這個時候怎好打擾,何況還是與督主說好的。

想想那日在正廳看到的情形,天樞可不敢得罪夫人,總覺得夫人比督主更可怕。

兩人正發愁,就聽到瑤光派人傳信,蜀王殿下請督主去老地方敘話;天璣暗中鬆了口氣,雖則他也因白清漣之事對蜀王殿下心生不滿,可這位是比夫人更能勸說督主的人。

想來敘話之後,自家主子心情或能愉悅些?

天樞卻暗自撇嘴,這位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現在是一點都不希望督主繼續親近這位。

不管二人如何想,接到稟報的陸寒塵特意洗漱後換了一身裝扮,出了北鎮撫司。

到了酒樓包間,一身月白常服的李昭辰已等在那裡,白清漣並未在場;見人進來,溫潤青年唇角微揚。

“早朝時我觀寒塵心裡不痛快,也不知該如何為你分憂,便想著邀你一敘,為你開解一二。”

說著話,他竟然起身接過陸寒塵解下的墨色披風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笑意不減:“我已叫他們備好酒菜,都是寒塵你平日喜愛的。”

坐下後鳳眸掃過桌麵,陸寒塵腦子裡想起的卻是那日謝令月與他打賭時說的話。

聲音多添暗啞:“這些菜色其實並不是我喜愛的,不過是平日看殿下喜愛,特意叮囑他們為殿下準備的。”

怔愣一瞬,李昭辰很快便回神:“竟是我疏忽了,那不知寒塵喜愛什麼,叫他們準備,正好我也能記下。”

這回換陸寒塵怔愣,他愛吃什麼呢?

以前並未在意過這些,不過是府裡與衙門裡的廚子準備了什麼,他便吃什麼,遇到可口的多吃幾口;近些日子習慣了與狼崽子一起用膳,也習慣了狼崽子為他準備的飯菜。

九千歲忽然就沉默了,難道他這兩日食不知味,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狼崽子的飯菜與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