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收回前言。
“算了算了,你先告訴我那個倒水是怎麼做到的啊?好帥。”
“一直練就可以做到。”
端茶倒水倒的多了,他還可以做到邊走蹺蹺板邊倒水,水不灑出一點。
想到此處,寒山無崎的嗓子裡忍不住又蹦出一句中文:“無他,唯手熟爾。”
“哦,原來也是魔咒,”木兔光太郎把這種他聽不懂的語言都歸納於咒語的範圍,“這又是什麼類型的咒語啊?”
寒山無崎早早放棄了去糾正木兔,他臨時編了一個:“百分百保證水不會被浪費的類型。”
“那……有沒有百分百保證國語考試及格的咒語啊?”木兔光太郎期待地問。
“有是有,但可能比較長。”寒山無崎露出了然的微笑。
木兔光太郎張大了嘴,眼睛的光堪比扣出球時候的亮度,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多長我都可以背下來的!無崎!請教教我!”
“真的嗎?”
“真的!”
“木兔,你確定嗎?”
“我確定!”
“那好,”寒山無崎笑容迅速消失,“初一的國語教材第一個字到初三的國語教材最後一個字,請加油吧。”
木兔光太郎變成了一座慘白的雕像。
欣賞了一分鐘左右消沉狀態的木兔光太郎,寒山無崎心情愉悅地雙手擊掌:“兩人打防,輪流扣一次墊一次托一次,練嗎?”
“噢噢!”聽到可以扣球,木兔光太郎又變得神采奕奕。
先島伊澄嚼著棒棒糖從兩人身邊路過,他徑直走到廣尾幸兒那邊,說:“陪我練一會兒。”
“去找緒方不行嗎,”廣尾幸兒仰頭,“伊澄你真是努力啊。”
先島伊澄踹了他一腳:“裝什麼裝?起來,現在又不是休息時間,不算加練。”
邁過六月的坎,距離東京地區賽的時間越來越近,原本懶懶散散的排球部也變得忙碌了不少,教練加大了訓練的量,大家也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偷懶了。
去年醜三中學·運氣不好,碰上了平井中學,隻打到了三十二強,今年就要從頭打過了。
寒山無崎微沉身子,雙臂並起,接到來球。
這球比他想象重了很多,他稍微往後踉蹌了一步,但並未倒下。
寒山無崎皺眉,沒有墊到他預想中的位置內。
木兔光太郎三步助跑,在進攻線前跳起,手臂使勁高揮著,掌根擊中了球的中下部。
他一個用力。
球出界了。
落地的木兔光太郎高喊:“再來一球!”
真是充滿毅力的背影,但。
“這球應該輪到我扣了吧。”
“!”木兔光太郎撓撓頭,利索地認錯並生硬地轉移話題:“無崎你去過代代木體育館嗎?”
“嗯。”
“我好想站上全國大賽的舞台啊!”木兔光太郎感歎著。
“……”寒山無崎低頭看著懷裡的球,說,“全國大賽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這個倒是問住了木兔光太郎,他絞儘腦汁,斷斷續續地說:“觀眾更多…強的選手很多…還有解說…能被更多人看見我打球的樣子,很了不起,很帥氣……總之總之…”
“一定會很開心,最重要的是我很快樂,勝利就很快樂,打排球就很快樂。”
“挺好的。”
經過兩個月多的相處,寒山無崎也確認了木兔光太郎是真的缺根筋,他壓根就沒有在刻意裝傻。
木兔光太郎憨憨一笑,寒山無崎看著他的眼裡充滿了慈愛。
下午六點半,寒山無崎無視了大呼小叫的木兔光太郎,冷酷地拿上挎包準時離開排球館。
晚飯,家庭作業,夜跑,練習排球,按摩,翻譯文件,拉伸,衝熱水澡,睡覺。
現在自己算活著嗎?
寒山無崎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拿著床頭的排球躺在床上托球。
他自己一定存在著。
一,二,三……
還是無法止住思考。
十一,十二,十三……
單純的快樂啊,有時竟會想著自戳雙目,寧願從一開始就看不清楚張揚的惡意。
……九十八,九十九,
痛苦,或許隻是麻木太久了,才草木皆兵。
一百。
自省終結,放下球。
“晚安。”他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