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 無中生友。(2 / 2)

歧途 烏聲闕 4273 字 11個月前

晝神幸郎移開眼神。

“那個……”蜂巢和紀走過來,“晝神前輩,昨天謝謝你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不用謝,不……”晝神幸郎想到了比賽時的扣球失誤,半路改話,“你可以幫我托會兒球嗎?”

蜂巢和紀利索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當了半小時托球工具人後,寒山無崎也來了。

“寒山前輩好。”蜂巢和紀恭恭敬敬地說。他放下手臂,以為自己即將結束這項工作。

“嗯,”寒山無崎朝蜂巢和紀點點頭,“有人托球啊,那我來攔網。”

晝神幸郎:“我扣了好久,我攔,你扣吧。”

“也行。”

蜂巢和紀:等等你們不問我意見的嗎?

於是他又當了二十分鐘的工具人。

稍作休息,晝神幸郎說:“接發?”

寒山無崎:“可以。”

蜂巢和紀盤腿坐在地板上,揉著酸痛的手臂,他眼神有些渙散,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天花板上。

“來個最大力度的跳發。”

寒山無崎的力量一般般,身高在打排球的人裡是中等偏上,摸高也是中等偏上,接他的發球卻比接牛島等人的還麻煩。憑借強悍的空間感和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這人像一個發球機器一樣,調到什麼力道對準什麼方向就會發出相似的球。

“哦。”寒山無崎拋球助跑。

晝神幸郎神經繃緊。

“咻——”蜂巢和紀瞪大雙眼。

頂著重力擺臂,倏地騰空。

眼裡由近及遠,球,網,線。

“嘣!”

排球迅速地下墜,“咚”的一聲砸在了端線上。

像巨浪拍在灘頭。

“好……好厲害!”

蜂巢和紀看過寒山無崎的發球,但以前的那個力道和這個的力道……還有速度都不能相提並論。

寒山無崎甩了甩發麻的手掌。

差點出界了。

他又拋起第二個球,這次是正常的力度。

晝神幸郎前撲墊球,球衝網而去。

第三個,晝神幸郎沒接住。

第四個,取位正確,但墊到了界外。

兩人針鋒相對,晝神幸郎的跳發球被寒山無崎完美墊起。很快戰場移至了沒有網立著的空區。兩人開始打墊。

往刁鑽的方位扣球,及格就好的傳球以及接起每一個扣球的墊球。

在魚躍墊球後寒山無崎撐地迅速爬起,他後引右臂,朝著晝神幸郎的膝蓋用力揮臂。

晝神幸郎半蹲,雙手手臂並在前方,接下了這一發扣球,寒山無崎抬肘二傳把球還回來,他瞄準寒山無崎的左後方扣球。

寒山無崎抬右肩伸臂截下這顆球,弧度又平又低,旁邊正好有網,晝神幸郎順網蹲下單手把球墊起來,寒山無崎從三米線起跑打調整攻。

想起自己在打墊的晝神幸郎鑽過網,撲到地板上滑了一段距離,單手往前,可惜還是沒能墊起球來。

蜂巢和紀已經看懵了,打墊他看的懂,接下來的操作呢,兩人剛剛好像快打起來了結果又突然默契地配合進攻,他們從自己旁邊的這個排球場打墊到了離自己最遠的排球場。

晚飯前三十分鐘,休戰。

晝神幸郎擦汗時看到一旁的蜂巢和紀:“你還在啊。”

蜂巢和紀:“……”

晝神幸郎:“……”

蜂巢和紀打破謎之沉默:“寒山前輩,你之前有說過,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過來問吧。”

寒山無崎:“嗯。”除了白癡問題。

“其實,我有一個朋友,他最近有個煩惱。”

“那個朋友覺得他自己就像工具一樣。”

“我說的問題僅限於排球,”寒山無崎從記憶裡挖出當時的畫麵,“不過是我在當時沒有講清楚,僅限一次,你繼續說吧。”

他看看四周,對晝神幸郎說:“那我先帶他走了,食堂彙合。”

“好。”

“蜂巢同學,走吧。”

“是,是。”

傍晚,昏黃的斜陽打在地上,蟬鳴撕扯著悶熱的空氣,寒山無崎指揮蜂巢和紀去買了兩根棒冰。

“我看上去是什麼熱心善良能讓你吐露真心的前輩嗎?”寒山無崎找了個清靜的地方,用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來的酒精棉巾擦乾淨後坐下。

“……因為感覺寒山前輩不是會把彆人隱私往外說的人,我和我那位朋友年齡相仿,給不了我那位朋友什麼的建議,想著如果是比我們更成熟更理智的人看這件事會不會是不一樣的,但是很多大人並不會把我們的想法放在心上。”

“還在堅持我的朋友這個設定啊。”

“……呃,”蜂巢和紀笑起來時會有酒窩,“寒山前輩好直白。”

他咬著棒冰,舌頭快被凍僵了:“怎麼說呢,我覺得人隻不過是一個工具,不管是自己,還是他人,大家都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我也隻是父母的一個工具,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隻是為了繁衍後代而繁衍後代,總說些等你長大就明白了的話,我不想長成能理解那種想法的大人。”

“是不是很奇怪?”

“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