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晝神幸郎喃喃自語:“不知道……”
他拚命克製住自己不去想,可念頭抓不著摸不到,刹那間他又被卷入恐慌的漩渦之中。
彆再想了,那是一個他不想要的答案,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能那樣做。
“什麼不知道?”
“他在思考。”寒山無崎給這位不速之客解釋。
“哈?他手上的傷……”
“一種能緩解他精神上的痛苦的手段。”
“搞什麼呀……”
星海光來上前拽住晝神的手臂,用力往後拉,想要阻止晝神的自殘行為。
出乎意料的輕鬆。
晝神沒有掙紮,任由星海把他拉遠。
他呆呆地望著牆壁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五指處的傷口連心、隆隆作響。
“搞不好,不,沒錯……我其實……不怎麼喜歡排球吧……”
他說不下去了,鼻子格外酸澀,兩行淚從眼眶裡湧出來。
“那不打不就好了。”
“?”
星海光來仰頭看著晝神幸郎,繼續說:“又不會死人。”
“就算放棄,你練的一身強壯的肌肉也不會輕易消失。你重度沉迷了那麼久,現在可能是吃膩了排球。”
悶熱的空氣被轟開,他的眼裡藏著一望無際的天河,雲卷雲舒,麗日當空。
晝神幸郎抬頭,眼淚跟著止住。
他思考著星海光來講的一番話,吃膩,放棄,消失,胸口驟然一輕……
“喂。”星海光來從背包裡拿出幾張紙讓晝神把手上的血擦一擦。
寒山無崎指了指一處地方:“那邊有流動水,先去清理一下。”
“哦,”星海光來扯著不在狀態的晝神幸郎走了過去,走到一半星海突然回頭,“不對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啊?!”
“同學你是來找人的嗎?”
“是的不對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等晝神幸郎清洗掉皮肉裡的灰塵和碎屑,寒山無崎拉過對方的手來一看:“不算嚴重,你之後再去找隊醫看看。”
他拿出酒精噴霧往傷口上一頓狂噴。
“嘶——你故意的吧!”晝神倒吸一口冷氣,他清醒過來。
“什麼故意的?”寒山無崎說,“這是正常的消毒,隻不過我手邊隻有刺激性較大的酒精罷了。”
“不你……”
“都給我閉嘴啊——!”
寒山無崎和晝神幸郎同時望向了星海光來。
見兩人真的安靜下來了的星海光來驚訝地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地說:“不吵就對了。”
“晝神同學你跑這裡來做什麼,要回酒店了,大家半天都沒找到你。”
“找人聊會兒天。”晝神幸郎不自在地瞟了一眼寒山無崎。
他搓了搓腦袋,用儘全力對星海光來展露友善的微笑:“今天的事就當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還有那個,直接叫我幸郎就好,你是星呃……”
“我叫星海光來,星,海,光,來。給我記好了!”
寒山無崎記得他,說要成為優裡西王牌的那一位,記憶裡他總是在清理球場。
“他是寒山無崎,嗯,我朋友……寒山,那我們先走了。今天是我先動手的,對不起。拜拜。”
晝神幸郎抹了抹鼻子,匆匆跑開。
仰頭,雲漸漸變濃,外輪廓泛著金光,雲背後的太陽仿佛壓了下來,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
俯首,竹葉青翠依舊,柔而韌,它大抵無畏無懼。
回酒店的大巴車上氣氛雖然還是有些壓抑,但比去年的時候要好得多。
吃了頓好飯、睡了個好覺後所有人都恢複了正常,不管出於什麼想法,好在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三日目,怒所優勝。
閉幕式上,寒山無崎獲得了一個優秀選手獎。
“寒山,有記者想采訪你,”醜三教練說,“是家有點年份的報社,專門報道青少年體育相關的。”
千鹿穀榮吉興奮地捂嘴:“單人采訪嗎?!”
“是的,不虧,還會給錢。”
聽到有錢拿後,寒山無崎點了點頭:“行。”
采訪的時間不長,記者也沒提奇怪的問題,整體相處下來還算愉快。
確認不會起一些聳人聽聞的標題後,記者給寒山無崎拍了幾張照後就離開了。
———
九月開學。
以中野悠鬥為首的一年級正式向主將平鬆輝遠提出減少訓練量的要求,平鬆輝遠發起投票,二年級氣場壓製,一年級好幾人不敢舉手,投票以中野悠鬥等人的失敗告終。
經過蜂巢和紀與須藤浩司的協商,雙方決定各退一步,友好相處。副主將菊田英二重新製定訓練日程,不強求加練,以健康、快樂、團結為目標。
寒山無崎絲毫不受這些事的乾擾。
全中結束後,寒山無崎便不再擔任醜三的二傳手,訓練的重心更多地偏向了攔網。他和平常一樣練著排球,潛尚保、千鹿穀榮吉和蜂巢和紀偶爾會過來請教他一些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對著牆、網、籃筐練習,到點了就回家。就像一個遊蕩在排球館裡的幽靈。
“寒山前輩——”千鹿穀榮吉興衝衝地抱著一本雜誌跑過來,“出來了——”
哦,是那個采訪啊,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