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鷲尾的組織下,梟穀前排三人並起攔網。
網前的人影不斷拔高,藤野突然恍惚了一下,耳中響起一道長長的嗡鳴,收腹、揮臂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包住球時,掌間黏起一片冷汗,從腰腹引到臂腕的勁頓時變得軟綿綿起來。
攔網手把這外強中乾的一球攔回梟穀半場,落點在藤野的右手邊。
佐久早魚躍救起,但他沒刹好車,差點擦出了中線,等他爬起,卻望到表情同樣有點扭曲的主將還停在原地,沒有進攻的動作。
“藤野前輩?”
“抽筋了,”藤野用對麵聽不到的音量咬牙切齒道,“不用管我。”
飯綱在藤野落地時就看出了些許不對勁,他果斷排除一係列強攻,佐久早沒準備好,荒木那處防守薄弱,剩下的人裡寒山要比長澤靠譜得多。
時間不多,不便打暗號,於是他隻好拚命給寒山使眼色,寄希望於對方能讀懂他的意思。
他猛地屈膝,壓低重心,兩臂並住。
寒山接收到了飯綱的眼神,大概理清對方的想法後迅速上步踏跳。
飯綱則是儘量在寒山製動時才觸球,將下墜的球用力擊到了四號位的高空。
在球的最高點,寒山利落甩出手臂。
砰的一聲,簡短有力。猿杙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掌上的痛意。
“快攻!”實況員喊,“漂亮!打手出界!”
“二十七比二十五,井闥山勝——”
二比零勝,井闥山眾人不著急慶祝勝利,場上的一行人匆匆忙忙護著藤野道一郎下場。
木兔看到寒山毫不留情地轉頭,一句話都不和自己說,跟著他的隊友就下場了,因比賽輸掉而失落的心情雪上加霜,臉上的神情也更加的灰暗。
暗路建行帶著立鬆長元走上場安撫梟穀眾人。
“怎麼了?”雨宮大輔問道。
“手臂抽筋了。”
“我來,”涉穀潤接手藤野道一郎,“有好好熱身嗎?”
“有,隻是不小心用力過猛了。”
藤野道一郎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結果和擔心他的隊友們大眼對起小眼,他默默扭回頭接受涉穀潤“果然還是孩子不省心啊不省心”的眼神。
“……”
“我先給你拉伸緩解一下,再按摩一會兒,哦還有,我再陪你去一趟醫生那邊,以防萬一。上午還有場比賽呢,之後哪裡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不……”
多人齊聲:“閉嘴。”
藤野道一郎臉上掛不過去,他又偏過頭去,死死盯著看他笑話但是想笑不敢笑的隊友們。
雨宮大輔笑了笑:“這才有點十八歲的樣子,平時那樣擺給誰看呀,部長也不需要事事都是一副沉穩的模樣,老氣。”
他掃視了隊伍一圈,語氣柔和地說:“都打得不錯,再接再厲。好了,給應援隊去道謝,還有賽後握手,新穀你替一下藤野的位置。”
“是!!!”
……
在之後的第二試合和第三試合中,井闥山學院都以二比零的比分獲勝,正式確定作為東京都的第一代表參加今年在秋田縣舉辦的IH大賽。
而在井闥山贏下雀丘不久,B區的比賽也落下了帷幕,東京都的第二代表名額落戶梟穀學園。
古森元也在衛生間外等著龜毛的兩個人洗手,他無事可做,便在腦中回顧今天比賽沒做到位的地方。
“Suprise~”一張笑盈盈的臉出現在他麵前,秋成夜看到古森元也茫然的眼神,忍不住伸手去戳對方的臉,“恭喜比賽獲勝,打得真好。”
“夜、夜會長?”古森元也有點結巴,但不妨礙他抓住秋成夜的手腕,“不要戳啦,還有……”他看向秋成夜身後氣場很傲的女孩。
第一次被人當電燈泡的香取美咲:“……我說你怎麼把他誇的天花亂墜的。”
她閉上眼皮,快速翻了個白眼後睜開:“我就做件事,做完就走。十八號,你和荒木熟嗎?”
古森點點頭,心裡疑惑道難道是來尋仇的。
香取美咲遞出一個袋子和一張棒球比賽的票:“這個,我種的小番茄,給他。還有這個,跟他說,愛來不來。”
“不打擾你們倆了。”說罷,她甩頭就走。
不是來尋仇的呀……
古森元也鬆了口氣。
緊接著,又有兩個電燈泡來了。
麵對古森尚未掩飾嫌棄的眼神,佐久早聖臣和寒山無崎甚至沒多商量衝上去就是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了中間,不讓他和秋成靠著走在一起。
古森:“……”我錯了。
他把剛才的事講過兩人聽。
“香取學姐就是荒木前輩的女朋友嗎?”寒山無崎問秋成夜。
“前女友,”秋成夜說,“隻要一遇上比賽他們就要分手。”
古森元也詫異:“荒木前輩原來真有女友啊,我還以為他說的話是假的。”
“因為忙?”佐久早聖臣問。
“差不多吧,美咲醬喜歡有人陪著,排球部一年到頭忙得要命,荒木就和她約好大賽之前分手,一個安安心心訓練,一個快快樂樂聯誼,大賽之後再複合一起玩。”
見三位聽眾眼神複雜,秋成夜感慨一聲:“也是孽緣。”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後分開。
雨宮監督應該在回學校後還要開一輪總結會,古森就讓秋成彆等閉幕式結束先自己回去。
果不其然,筋疲力儘卻興高采烈的井闥山眾人等到了一臉核藹的近藤剛司和第四體育館裡高端顯示屏上播放的第一試合的錄像。
今天的折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