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說一直說,那你呢,能一直保持嗎?”
聽西尾的語氣徹底冷硬下來,荒木明哉不由得坐正,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不管是練習也好,比賽也好,荒木你都是所有人中最變幻不定的,像小孩子一樣耍性子,你幾歲了?這裡是學校、社團,一個外界的小型社會,不是你家,沒人有義務去浪費自己的精力來哄你,不想打、懶得打就給我滾下去!”
“我……”
“睡過頭,每月都有遲到記錄,不控製飲食拉過五次肚子,生氣就打亂進攻節奏,比不過對方還逞強,言語挑釁吃過三次黃牌,還有一次差點上升到肢體衝突。”
“那次明明是……”
“你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你嗎?這裡是井闥山,為排球界輸送了多少優秀人才的頂尖強豪!如果媒體人拿那次爭端炒話題,不止是你,整個排球部都要被外界貼上飛揚跋扈為所欲為的標簽,雨宮監督也要下崗,你的家人也要被挖出來承受彆人的指指點點。”
“有點天賦就這麼了不起啊?看得太高、太遠、太虛了,腳踏實地下來啊。你什麼時候能長點心?對得起你爸爸媽媽、隊友還有監督教練他們的照顧啊?”
“不能夠控製好脾氣的你隻是個三流副攻手。”
荒木明哉怒氣衝衝地一把拽起了西尾悟的領子:“你!”
他因憤怒而不知說些什麼,尾音顫抖地飆高。
“喂荒木!”岸本馨連忙上去勸阻。
“看,就是現在這樣。”
差了十五厘米,西尾悟仰頭看人,但氣勢卻絲毫不遜色。
“西尾,彆說了。”同級的正選小心翼翼去拉西尾悟的衣邊。
全場目光彙聚到鬨哄哄的此處,賽場也僵了片刻。
預備發球的寒山無崎瞥了眼裁判,又掃過無聲的眾人。藤野道一郎皺了皺眉,想要出聲,新穀拓海卻攔住了他,示意大家繼續。
寒山無崎迫不及待地發球,打了還在看戲的洛山一個措手不及,把比賽重新拉回到正軌上來。
“雨宮監督……”兢兢業業記錄的涉穀潤已經開始氣惱到在心裡拿鞭子打這些小兔崽子了。
丟不丟人啊,這可是在彆人的地盤。
雨宮大輔在外人麵前很能穩住自己,他厲聲道:“你們兩個!現在,給我去外麵跑二十圈冷靜冷靜。”
荒木明哉不動,他雙目發紅,依舊死死拽著西尾悟的領子。
“真麻煩,”西尾悟暗罵一聲,反手也拽住荒木明哉的領子,以更大的力氣把這人往外拖去,又對著雨宮大輔時低頭喊了聲,“抱歉,打擾了。”
館外的空氣乾燥而又灼熱,絲毫不能讓盛怒中的人們得到一盆臨頭的冷水。
“給我放手!”
“不放!”
二人一路上踢來打去,荒木明哉不肯放下手中快被撕破的領子,仿佛那是自己的生命線一樣,他實在是打不過西尾悟,就拉近距離不斷地去抓撓踢咬,最後一咬牙乾脆來了個頭槌。
西尾悟也察覺到了,他在荒木行動之前率先蓄力跳起,讓自己的頭砸上荒木的額前。
“砰——”
荒木明哉總算是痛得鬆開了手,西尾悟大步離開。
“混蛋!不準跑!”荒木捂著額頭,他想跟上去結果眼前地轉天暈,緩了好幾秒才好。
此刻西尾悟已經到了拐角。
他活動了下四肢,回頭見荒木沒事了繼續跑:“跑過我再說。”
“給我等著!”
烈日之下,兩人不管他人的眼神,拚命往前跑著,呼吸失速地上上下下,胸腔像要炸開來一樣。
……
最後一球落在二號位,北島三郎拚了命魚躍,卻還是觸及不到,球咚地在他與球之間砸出一道深深的天塹。
27-29,0:3,輸的如此難看。他沒有力氣站起來,沒有勇氣抬頭看。
原來沒有成石前輩的我們還是這樣弱,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呀!
想著想著,他就哭了出來。
他們好像又弄哭一個,喜多村新太撓撓頭,他心裡有些抱歉,但更多的還是勝利後的喜悅。
喜多村想了想,還是讓洛山自己人來安慰吧,接著就和身邊沒心沒肺的畜生們去外麵看荒木明哉的熱鬨了。
“一場交流賽而已,阿北,don’t mind!”
成石尊走到賽場上,把北島三郎拉起來:“後半場你完全陷入疲態了,體力還是差點哦,之後讓教練多給你加點耐力訓練,怎麼樣?”
“嗯,”北島三郎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成石前輩。”
“沒事啦,隻是看監督他那個樣子……”
入江哉接過話頭:“萬字檢討逃不掉了。”
北島三郎腿一軟,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