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日晚,井闥山的大巴車抵達長野縣,停在了鷗台高校附近的一家酒店的停車場裡。
大家在車上睡夠了,現在倒是清醒十分,都不打算這麼快重回夢鄉。
藤野道一郎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他先在健身房裡泡了幾十分鐘,回房衝了個澡後後才打算找西尾和荒木聊聊,根據過去的經驗,這時候他們應該快和好了,確認情況後自己就可以回去看書了。
他獨自漫步在走廊上,卻撞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佐久早?”
獨自縮在拐角處的小沙發上的少年抬起頭來,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藤野前輩好。”
“你怎麼在這兒?”
“西尾前輩說借我和無崎的房間開個小會。”
“都有誰啊?”
“新穀前輩、荒木前輩、無崎。”
藤野道一郎點點頭,看來不需要自己出場了,他又問:“你怎麼不去古森那邊?”
佐久早聖臣死魚眼:“他在和夜會長煲電話粥。”
藤野道一郎:“……”哇嘎路。
“那你難道就一直呆在這兒嗎?要不然你先去我房間裡坐會兒吧,雖然現在是夏天但一不小心還是會感冒的。”
聽到感冒一詞,本打算拒絕的佐久早聖臣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儘管他做了準備,但能夠完全消滅感冒的風險自然是最好的,於是他應了下來:“謝謝前輩。”
“不用客氣。”
藤野道一郎是和西尾悟一起住的,兩張床上的被子都沒有動,幾個背包堆在了沙發上麵。
“啊拉鏈沒拉,”藤野先把背包的拉鏈給拉上,再把背包全拿到自己的床鋪上去,“坐這兒吧。”
“謝謝。”佐久早正襟危坐。
“……”
“……”
令人窒息的沉默。
藤野道一郎沒怎麼和佐久早單獨相處過,他也想不出什麼話題來打發時間,決定按照原計劃看書後便順嘴問了一句:“你要看嗎?”
他把這次遠征帶的書都擺出來,雖說每次出去都會拿上覺得能夠看完的數量,但每次都看不完。
他先拿走了《肌肉力量基礎訓練》,剩下還有《拉伸訓練》、《激情歲月—郎平自傳》和一本攝影畫冊。
“前輩喜歡攝影?”佐久早聖臣挑走了攝影畫冊,他翻了翻,這是一本黑白的家庭影像畫冊,叫《at Home》。
“還行吧,這是我妹妹送的生日禮物,她喜歡攝影,這個畫冊是她很喜歡的一個攝影師拍的。”
佐久早聖臣望著畫冊上家人相處的溫馨畫麵,輕輕嗯了一聲。
……
七月十七日早,光線透過窗簾在地板上灑下朦朧的斑點,寒山無崎被體內的生物鐘準時叫醒。
他的好心情絲毫沒有因為昨晚那場兵荒馬亂的會議受到影響,不,還是有一點,因為他們讓自己的睡眠時間延後了。
他打了個哈欠。
西尾前輩的執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不僅要聽他們的無聊小會,還花費了稍許時間去思考未來團隊在他心目中的定位。
坦白來講,他挺佩服西尾前輩的,自己下了對方很多次麵子,但對方從來沒有放棄過。
想了這麼多,勝利真的能給現在的他帶來和其他人如出一轍的快樂嗎,寒山無崎不知道。
他依然記得幼時下棋贏過父親、在競賽中拿下第一名的時的喜悅。然而,是什麼時候起,這些變得無聊透頂起來了?是沒了父親驕傲的神情,還是多了太多站在各處領導身邊的合照。
總之,勝利對他來說變得不重要了。他不需要勝利來證明個人,他更不需要勝利來討好他人。
腦子為什麼停不下來呢?不想再想了。
他將挎包的拉鏈拉上,提上,推門而出。
“寒山?這麼早就起來了?”飯綱掌出現在走廊上。
“我去晨跑,飯綱你呢?”
“我昨天沒睡好,現在有點餓了,就起來找點吃的,”飯綱掌說,“一起吧。”
“行。”
五分鐘後,在某處路口,飯綱掌和牽著一頭薩摩耶的晝神幸郎麵麵相覷。
飯綱掌:“???”不是說去晨跑嗎?
晝神幸郎:“???”震驚,寒山這貨居然交到其他朋友了。
寒山無崎用疑惑且可惜的眼神掃過晝神幸郎的頭頂:“晝神啊?你頭發原來還有點小卷的呀,還是寸頭好看。”
“晝神……”飯綱掌在腦內搜索一番,眼前這個頭發濃密的高大少年的身影和優裡西的凶悍主攻手重合,“那個晝神?”
“哈哈,我家裡的晝神可多了,我叫晝神幸郎,你叫我幸郎就好,還有,”晝神幸郎無視寒山無崎,他摸了摸身邊大狗的頭,對飯綱掌說,“這是晝神小次郎。”
伴隨著晝神幸郎的動作,飯綱掌的視線已經牢牢黏在了小次郎的身上:“飯綱掌,和寒山同社團的。你們好呀,幸郎、小次郎。”
他現在知道寒山背著挎包是來做什麼的,這哪是來晨跑的,這分明是來陪狗狗玩的!
寒山無崎仿佛洞察了飯綱的想法:“晨跑,順便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