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預選(四) “惡有惡報”(1 / 2)

歧途 烏聲闕 5167 字 11個月前

第二局依舊是一邊倒。

為了應對井闥山快節奏的進攻,戶美的防守質量下滑了很多。

但打著打著,有沒有耗掉井闥山的體力不知道,在上一場比賽中打滿三局的戶美快要撐不住了。

他們苦苦堅持著,像柴上的火苗搖曳不定,風壓低火焰,卻始終存著點兒微弱的光芒。

“岸本,再來個好球!”井闥山眾人喊道,戶美已經卡輪很久了。

球發向一號位和六號位中間,大將壓低重心,上體前傾,伸臂墊起這球,

沼井從大將身後繞去上前,來到先島身前。

寒山等在最後一秒確認球不是給沼井前輩後再橫移到二號位起跳,他和喜多村並起,一同撐起高千穗的直線球。

“One touch!”

雙方攻防交換,井闥山雙快進攻,飯綱把球迅速地塞到寒山手中,一個近體快下球。

“嘭——”沼井被迫接了一傳,但一傳到位。

先島背傳給武井想打快攻,武井卻突然收了幾根手指戳球吊過去。

“!”飯綱站得較近,球直衝他臉而來,他連忙跪地抬臂,球在離眼差不多一手距離時將將止住了它,卻隻起個低球。

西尾伸臂墊傳起球,他起得有些慌亂,一道平弧線送到了二號位的網前,又近又低,喜多村隻好無攻過網。

“Chance ball!”戶美眾人精神一振。

武井快攻掩護,沼井四號位進攻,他瞄準了喜多村的手臂,重重地打手出界。

終於是渡輪了!

“扣得漂亮!!!”武井被其他人擁在中間。

“哎呀哎呀,打壓太狠觸底反彈了,氣勢高漲呢。”場下的新穀拓海說道。

荒木明哉歪了歪頭:“可是能打壓一次就能打壓第二次,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更灰心的。”

武井追發寒山,井闥山一傳到位,喜多村和佐久早同時上步,飯綱卻托給了接完一傳又迅速跑上前排的寒山,半快球被接飛。

“不好說,這群蛇崽子可是很頑強的。”

喜多村往五號位跳發,守在先島前方的高千穗接起,廣尾快攻掩護,高千穗的強攻被佐久早單人撐起。

飯綱組織雙快,廣尾和高千穗去攔寒山,飯綱托給麵前僅一人的佐久早,空中的沼井儘力晃動手臂,勉強撐了一下。

“那新穀前輩要和我打個賭嗎?”

赤間背向墊球,先島調整二傳,沼井在二號位暴扣,突破掉飯綱和佐久早的攔網,西尾及時魚躍救了起來。

“什麼?”

佐久早大調攻出手,被廣尾和高千穗擋回。

“他們會不會崩盤?”

“我覺得會。”

喜多村起球起得過前,跑到了網口,被廣尾一把按下,寒山卻極限救起,後排的岸本狠狠砸了記順手線,但出界了。

新穀拓海哈了一聲:“喲,很有自信啊明明。不過我在場上,我怎麼可能選不會呢?”

沼井大力跳發,西尾一傳半到位,飯綱強行把球送到佐久早手裡打快攻,戶美廣尾和高千穗匆忙上前攔網,球穿中而過,成功得分。

西尾下場,新穀上場,寒山發球。

“一口氣到十六分,”飯綱與隊友碰拳,“加油!”

“一球換發!”大將聚集戶美眾人打氣。

大將後撤和赤間一同保護先島,沼井守在一號位,四人接發。

寒山果斷地追發先島,一個強跳發瞄準到大將和赤間差不多距離、但先島更能輕易夠到的位置。

“砰!”大將和赤間撞到一起,先島連忙後退一大步避開,戶美一傳亂了。

“我來我來!”高千穗衝過去接了第二下,廣尾沒辦法扣,便專門盯緊了飯綱托過去。

戶美無攻過網,飯綱一傳,喜多村上前二傳。

岸本從端線起跑,在三米線後製動踏跳,全力地揮臂壓腕,嘭地擊破麵前的攔網。

哨響的下一秒,寒山就迅速拋球,往與之前相差無幾的地方發了個力度更重的一球。

可惡!

先島重重咬了下唇,大喊:“交給我!”

大將和赤間紛紛停下動作,在兩人中間的先島踩緊地板,上體前傾,低姿把球往高處墊去,一傳勉強到位。

赤間二傳,戶美梯次進攻,大將的斜線球越過佐久早和飯綱頭頂,卻被喜多村接了起來。

飯綱跳傳,新穀跳得很高,超手把球扣了過去。

“砰!”

寒山再度跳發,先島接飛,大將撲救不及。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接發的幾人快要咬碎一口牙齒。

就在寒山又一次站上發球區後,大將突然蹲下身擦起了地板上的汗,第一裁判員便沒有立刻吹響哨子。

趁著這點兒時間,戶美多休息了一會兒,先島收拾完滿頭的大汗,儘可能地去平複心情。

然而,寒山針對性的下一球讓先島徹底陷入絕望。

“Chance ball——”寒山跟著岸本和喜多村喊出了聲,他語調十分平靜,尾音卻拖得極長。

新穀跑平拉開,佐久早跑背快,飯綱背傳給後者,井闥山再下一球。

廣尾落下,大喘著氣;先島冷汗直流;大將後背濕透……

仿佛身處於煉獄,高溫將稀薄的空氣都滅除乾淨,一片死寂,張開乾裂的嘴唇,卻連一句鼓勵的話也無法傳遞。

數道鋒利的眼神掃過來,似是宣告著他們的終結,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就這樣矗立著,擋在通往春高的必經之路上。

寒山靜靜等候著那聲尖銳的哨響。

球被拋了起來。

它遮住天花板的燈,陰影愈來愈大……

“砰!”

……

先島伊澄無力地後跌,靠在廁所的隔板上,這一聲砰又讓他回想起賽場上的慘烈場景。

他憤怒而又悔恨地攥緊拳頭,剪得整齊而短的指甲在手心留下印痕。

第二局,25-10。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靠今天井闥山打得也太爽了吧!”

先島聽見外麵有人在說話,他的拳頭攥得更用力了。

“讓他們平時打得那麼缺德,這下總算是遭到報應了吧,哼,就他們那種水平,能走到現在就是運氣好罷了。”

“對,天天就知道耍小聰明和對著裁判裝乖,旁邊居然還有人誇他們,天呐長沒有長眼睛。”

先島心中五味雜陳。

儘管大將說把他人的惡評當做對我們的誇獎,但誰不想得到真正的誇獎和肯定呢?當勝利時還能因勝利本身而高興,當輸了時……一切的惡意都撲麵而來,就好像我們是十惡不赦終於得到懲罰的罪人……

水聲響起又停,但那幾人越聊越高興,越談越有興致。

先島躲在隔間裡,從站變為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