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有點酸澀,眨了下,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連串豆大的淚滴下來。
武井前輩等很久了吧,得趕緊出去了。可是,外頭的笑聲越大,自己的眼淚就越洶湧。
“要我說,這種隊伍就不應該參加比……”
突然,那幾人的話止住了。
而先島剛擦乾眼淚,正做好了打開門紅著眼睛去懟那幾個混蛋的準備。
發生了什麼?
先島有點疑惑,但還是打算繼續開門。
“你是井闥山的吧?”
先島仿佛被燙到一樣,立刻縮回了手。
“你們今天打得可太好了,特彆是戶美的那一場!打得真得太爽了!”
“對啊對啊,總算是替我們好好地教訓了他們一頓!”
“這種隊伍到底是怎麼打到現在的,手段這麼臟這麼惡心,他們怎麼可能去到春高嘛,倒在代表戰前就是極大的運氣了。”
“就是,一群沒爸媽教育的混混,完全不懂什麼叫體育精神。”
“……”
“首先呢,謝謝你們對我們今天表現的高度讚揚。”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自嘰嘰喳喳的抱怨聲中脫穎而出。
先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這是……
“啊不客氣不客氣。”
“然後,我謹代表我個人……”聲音由鬆變緊,語速由滿變快,“向各位的嘴巴、腦子以及心臟施以誠摯的問候。”
寒山?!
先島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為什麼是他!?換成飯綱和荒木也行啊!讓曾經的後輩看著尊敬的前輩變成現在這德性啊也沒有很尊敬而且早就在場上比過了!而且……
說真的,先島很羞愧、很難過。
寒山無崎的話還在繼續。
“他們有沒有體育精神?道德這點是有點損失但堅持不懈這點被詮釋得很好。你們呢,我不了解,我就淺淺分析你們剛才說的話,片麵地評價一下。”
“其一,嘴巴臟,把彆人的父母掛著嘴巴、一口一個混混,你們被戶美在場上羞辱過嗎,那豈不是成了和他們差不多的人?其二,腦子不好,你覺得戶美能走到這兒真的是僅僅靠那些小手段和所謂的運氣嗎?如果你覺得是,那換你們來你們做得到嗎?啊不好意思,說不定你們連乾擾司線都不到,估計還要被裁判抓到犯規呢。其三,心靈惡毒,罵人就算了還涉及到對方的家屬,戰術肮臟、惡有惡報,難道這是什麼人品高低也能計分的比賽?賽前過來時扶個老奶奶過馬路裁判就給你們隊加一分的遊戲?這是比賽,幾位同學,光明正大和陰損下流隻是風格不同,但都可以使用。”
“哦,還有,想教訓他們就親自上,期盼著彆人動手真是無能啊。”
現場一片死寂。
先島能夠想象到那幾個人被這連珠炮般的一長串話說懵的臉色。
“你……”
就在對方想要反駁之時,又有一道不同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想起來了,你們是戶美第二回戰的對手。我看了你們的比賽,剛開局就被對麵帶了節奏,戶美比你們堅持得久多了。”
“有時間在這裡落井下石,還不如回去好好訓練。”
“可、可惡!”
“給我等著!”
一段急匆匆的步伐遠去。
“不開心了?”
“很明顯嗎?”
“之後一起去阿廖沙爺爺那邊看書吧。”
“不問為什麼嗎?”
“為什麼?”
“飯綱想拒絕我的方案。”
“但飯綱前輩最後同意了。”
“他說謊了,他拒絕的原因不止是荒木前輩的問題,還有關於我的。”
“速度,配合,控製。”
“沒錯。對了,老爺子抓你去保養書你可以拒絕。”
“沒,我挺喜歡的。”
“他不給你工錢。”
“我有錢。”
“……他也很有錢。”
“嗯。”
“……”
“你說過他拿書給你當工資,所以是要我把錢給你嗎?”
“佐久早,你得換個語氣,不然我會心動的。”
“隻要陪我加訓。”
“現在沒有這個欲望了。”
在寒山無崎和佐久早聖臣離開後,先島伊澄才走出來,他洗了把臉,深呼吸幾次,朝遠方奔去。
———
“總算回來了啊先島你這家夥!”
“喲,躲到哪兒去哭了?”
戶美主將武井修笑了笑,手往下一壓,吵鬨聲漸低,他先朝著二年級和一年級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起身看向大將優。
“大將,交給你了。”
“來年一定要帶著戶美站上全國的舞台!”
“是!”大將優眼含熱淚,朝著武井修鞠躬。
先島伊澄等人也跟著鞠躬。
監督大水清心望著這群重燃鬥誌的少年,默默地笑彎了嘴,他眼角的淚珠也充盈滿喜悅。
———
校外,千鹿穀榮吉和潛尚保並肩同行。
“潛,你覺得怎麼樣?”
潛尚保仰頭,太陽有些刺眼。
“突然發現,戶美比我想的要好多了,就算是去那裡,也應該能度過不錯的三年吧。”
我想問的是明明井闥山啊!
“那麼決定了?”
“決定了。”
潛尚保露出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