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聽不見敲門聲,但或許外頭的人能聽得到。
然而溫枕才剛抬起手,一股重力憑空而來,將他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門上,溫熱的麵頰被冰冷的門凍得一個激靈。
溫枕心中的驚怒壓過了恐懼,他掙紮著想要扭過頭去看身後。
可等到溫枕好不容易看清身後的情況時,他的瞳孔瞬間緊縮。
因為,他的身後竟然空無一人。
那麼,壓製著他的又是什麼東西?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很近很近了,可溫枕根本無法發出任何求救的信號,因為他的雙手被那股看不見的力量牢牢地固定在頭頂,掙紮不得。
溫枕剛張開口,對方就仿佛已經預測到了他想要做什麼,他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腦後繞到麵前,發絲被一股莫名的風吹動,然後他的嘴唇就被無形的力量封上了。
伴隨窒息感而至的是更加刺骨的寒意,他甚至能清楚地意識到房間裡的溫度在飛快地下降。
怕是過不了幾分鐘,這地方就要變成真正的冰窟,而溫枕大概也很快就要被凍僵。
溫枕殘存的意識裡浮現出一個念頭,他錯了。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超自然的東西。
鬼也好,神也罷,人類在這樣未知的強大力量麵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既然看不見對方,也觸碰不到對方,溫枕索性不掙紮了,他微微闔眸,用因為失溫而逐漸模糊的意識努力思考著,是否還能掙紮一下。
門外,林漸寒和關重的談話聲卻在這時傳入了他的耳中。
“怎麼沒看見你的那個小學弟,”關重用一種算不上尊重的語氣向林漸寒提起了溫枕,“我看他一整晚都隻盯著你一個人看,連葉邵對他那樣殷勤,他都沒多看一眼,怎麼這會兒又舍得離開你身邊了?”
“胡說什麼,”林漸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他一個大活人,難道我還能把他綁在我身邊,想去哪裡,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
關重哼笑了一聲:“從以前開始我就想說了,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那點心思沒人發現啊,平時陰陰沉沉,好像彆人挖了他家祖墳一樣,唯獨每次一看到你就眼裡放光,真是把彆人當傻子……”
聽到這句話,溫枕原本還在試圖掙紮的手突然頓住了。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林漸寒的心思嗎?
其他人怎麼看待自己,溫枕是全然不在意的。
隻是不知道,這所有人裡,是不是也包括林漸寒?
林漸寒沒吭聲,關重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整個人顯得異常興奮:“換成我是你,肯定是要被這種人惡心死,表麵上把你當學長當前輩,背地不知道動什麼歪心思。”
“對了,你說,”關重故意壓低聲音,“他是不是想要爬你的床,讓你給他分資源?”
“我這樣想很合理吧?哪個人進娛樂圈不是為了紅,他混了這麼些年,也拍了不少的劇,都沒能混出頭,到現在都隻能演個男四,心裡能不急嗎?”
“不過說起來,你也挺能忍的,那家夥雖然人是陰沉了一點,不過那張臉蛋確實稱得上極品,他又對你百依百順,這麼個尤物放在身邊,你居然都沒睡過……”
眼見關重的言語越發離譜,林漸寒終於聽不下去地打斷他:“溫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和他也不可能發生任何朋友之外的關係,彆拿你們圈子裡那一套來揣度我和他之間的事。”
“行行行……”關重與林漸寒也算相識多年,一眼看出林漸寒是真的動怒了,識相地刹住車,“誰不知道你心裡真心惦記著誰,不就是聞洛羽嗎?一個走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你還忘不掉啊?”
如果說溫枕在聽到林漸寒對他們之間關係的解釋時,尚且能夠保持冷靜,那麼關重的最後一句話仿佛無情撕開了溫枕刻意隱藏在內心多年的隱痛。
儘管這些年林漸寒身邊來來去去了不少人,他看起來對誰都情深,也對誰都無情 ,但隻有一個人對於林漸寒來說是特彆的。
那是在溫枕進入娛樂圈之前的事了。
當時他才大學畢業,被林漸寒邀請去參加了他的生日晚宴。
當時的溫枕不過是個剛踏入社會的新人,什麼都不懂,也對除了林漸寒之外的人沒有任何興趣。
一整個晚上,他無所事事地坐在角落裡,林漸寒忙著應酬並沒有什麼時間照應他。溫枕也沒覺得有什麼所謂,晚宴結束的時候,他獨自一人走到了露台上吹風,就在這個時候,溫枕遇到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