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賀還有下一句不好意思講,“那種女人要了錢還要名分,簡直是馬桶裡的陰私貨,不照鏡子。睡她們一次,就像攪水缸,得不償失。”
蕭九齡就是蕭賀的私生子,這兒子是蕭賀四十八歲時與一個年輕律師生下來的,那姑娘當時名校畢業,進蕭氏企業的時候隻有二十七歲。蕭賀某次出席總裁會議,那姑娘梳一個馬尾,身上穿黑色包裙,偏偏又生的很嫩,蕭賀當即開了個玩笑,說:“你成年了嗎,我們公司不聘請童工,違法的。”
那姑娘也是有意思,回答說:“公司若是出現這樣的漏洞,我是會第一個跳出來製止的,否則總裁先生出給我的人工豈不是白花了?”
蕭賀後頭同這姑娘單獨吃了幾回飯,姑娘很幽默,也有教養,懂進退。蕭賀摸了她的手,說:“我對你很滿意,你有甚麼需求,都可以同我提。但有前提,彆說要和我結婚,如果你有這個想法,趁早從這張桌子麵前走開。”
姑娘留下了,蕭賀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或許是為了錢?他一直是這樣想的,直到姑娘懷了孕,蕭賀提出到上海給她買個大宅養胎,姑娘卻挺著肚子不聲不響去了歐洲。直到蕭九齡七歲的時候,她才讓蕭賀父子見了第一回麵。
蕭九齡是個漂亮的孩子,他博聞強識,讀書好,記憶力強,這些優點都隨了他名校畢業的母親。不過他固執,並不聽勸,有些一意孤行,這些又似隨了他商場上馳騁難馴的父親。總之蕭賀是很想認下這個兒子的,他同姑娘說:“美哉,我想讓九齡回香港,讓他認祖歸宗。”
那年的何美哉小姐,現在的何美哉女士,她問兒子,“你想同papa回去嗎?”
蕭九齡抿著嘴,他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在外頭多自由,回去了有兄弟姐妹,樣樣都要同人搶,我不喜歡。”
何美哉母子拒絕了蕭賀的美意,誰知,再見麵時,就是何美哉的葬禮。
何美哉死在哈爾科夫,烏克蘭境內的一個大農村集團一般的城市,她喜歡那裡的一家食物店,在她生前最後一年,幾乎日日去吃那裡的黑蛋糕,還要一大杯泡沫牛奶。歐洲生活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律政俏佳人已經不再纖細盈秀,她腰身大約已經從十七寸成了二十四,但她不節製,她說:“人活著一場,滿足了自己就會虧欠他人,你要懂事些,不要既委屈了自己,也虧欠了他人。”
何美哉死後,蕭九齡就留在了烏克蘭,他上了大學,航空學校,專業是飛機製造。蕭賀後頭去他學校參觀的時候,說:“爸爸什麼時候能坐上你造的飛機?”
遇上陸鴟吻那一年,蕭九齡研究生畢業,離他母親何美哉女士去世已經五年了。蕭賀坐著自家的私人飛機專程來看兒子,又問候了兒子造飛機的事業進程,兩父子吃了晚餐之後,蕭賀提議去賭場摸兩把。
在那間小型賭場裡,算上進出時間統共也沒一個小時,彼時蕭九齡已經二十五歲,並非青澀少年,已經大約能夠揣摩其父的心意。他提議說,“爸爸,不如回酒店休息吧?”
蕭賀老頭子的眼眸在幾個金發妞身上來回的掃,蕭九齡叫了這家小型casino的老板出來,老板是中國人,看見蕭家老頭,恨不能三跪九拜,簡直不知應該如何奉承。
蕭九齡要開口,老板趕緊附耳過去,小公子低聲在老板耳邊說了幾句,老板便指著那幾個洋妞,“莎莎,尤利婭,外頭客人需要招待,你們跟著出去一趟。”
陸鴟吻出去,也是老板瞎指的,人家蕭老爺指明要洋妞,他見陸鴟吻蠢蠢欲動的樣子,一並給指了出去。
誰知,蕭賀骨子裡還是中國口味,他一見到這位年輕的、長發的、白皙的,略有靦腆的中國姑娘,便給出了最忠誠的評價:“質素還不錯。”
蕭賀看上陸鴟吻了,身邊兩位洋妞或有所覺,都盯著陸鴟吻笑。陸鴟吻低頭吞了口口水,她有些緊張,在她過去不足二十年的人生經驗裡,從未想過會與蕭賀這樣的隻存在電視雜誌裡的頂級富豪有共乘一車的榮幸。
酒店在一家五星酒店,裡頭暖氣襲人,兩個洋妞痛快脫了大衣,露出傲人的身骨來,陸鴟吻穿著羽絨服,一動不動。
晨間那年輕男人脫了大衣外套,黑西裝裡頭穿一件貼身的白襯衫,顯得他腰肢修長纖細。陸鴟吻低著頭,有些臉紅,那年輕男人逼近她一步,低頭問她:“你不熱嗎?”
司機已經開好房間,手裡拿著房卡走過來。陸鴟吻突然五神聚通,她頭一扭,說:“抱歉,我學校有事,我先走了。”
年輕人愕然,他看一眼手表,“淩晨一點十五,陸小姐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