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齡翻了個身,說:“陸小姐,你我年紀都不算太大,記憶不應當出現偏差。我記得當年是你想睡我,當場可以作證的人不少。哦,還有我父親,雖然他已經過世。”
十一年前,蕭賀拿了張十萬美金的支票買陸鴟吻的一夜,陸鴟吻說自己看上了蕭九齡,彼時的她,根本不知道巨富蕭賀第四子名九齡。
蕭賀那晚上睡了莎莎,莎莎次日回賭場的時候,大方展示了她的收入,一萬美金。並且對著周扒皮表示,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可觀收入,她很樂於服務。因為這樣的老年富翁好招待極了,既不激烈,也沒有過度需求,更沒有其他不良愛好,不需要次日去看醫生。
娜塔莎問陸鴟吻,“陸,聽說當晚那位富翁看上的人是你,怎麼會是莎莎占了便宜?”
陸鴟吻覺得娜塔莎大概是在反諷她,她說:“富翁改了主意,我也不知為甚麼。”
當晚已經是淩晨一點半,陸鴟吻站在大堂裡,蕭九齡說:“陸小姐可以出去攔車,出了這家酒店,攔輛黑車,出了意外,無人負責。”
異國黑夜,陸鴟吻站在酒店中堂,無處可去。
蕭九齡並不奢侈,他身上也沒有過於名貴的飾物,這是一間套房,蕭九齡說:“這是爸爸訂的,我平時不會這樣。”
陸鴟吻跟著蕭九齡進了房間,裡頭暖氣比大堂更為充足,陸鴟吻也不脫衣服,直接在沙發上坐了,她說:“感謝蕭小先生收留,我就在這坐一夜,不會打擾你休息的。”
蕭九齡將大衣拋在沙發上,他看著陸鴟吻笑,“我爸爸很好招待,一夜很快過去,就像跟著我一樣。拒絕了他,陸小姐會不會後悔?”
陸鴟吻低頭摳指甲,“能在基輔這種破地方遇見兩位蕭先生已經是奇遇,我隻是個平凡的普通市民,從沒想過能遇到巨富,而且還是活的。”
“難道陸小姐以為富商都不出門?”
“不,至少不會出現在這裡。烏克蘭環境不好,影視劇裡都說富商們買了太平洋上的小島一個人度假。”
蕭九齡大衣裡穿著西裝,他脫下西裝外套,說:“陸小姐電視看得太多,事實也並不如此。”陸鴟吻抬起頭,正好對上蕭九齡的長腿和他白襯衫裡線條極美的腰部,她又低下了頭,“嗯。我知道電視劇本是騙人的,因為編劇都是窮鬼。”
“陸小姐很可愛。”蕭九齡笑起來。
陸鴟吻撇撇嘴,“本來就是。哪個有錢人自己寫劇本的,勞累又廉價,就如打字工人,不得尊重。”
蕭九齡開始解襯衫扣子,問:“陸小姐學什麼專業?”
陸鴟吻掰著手指,“翻譯,俄英互譯。”她頓了一頓,“不過也沒用,烏克蘭人不愛說英語,或許當時應該學個俄烏互譯。”
烏語自俄語改編而來,完全可以作方言看待。蕭九齡笑的更加開懷,“陸小姐很善於自嘲,是否最近不太順心?”
陸鴟吻偏著頭,“沒什麼不順心,我爸爸組織新的家庭,說壓力大,我出國對他是一筆大的開銷,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年就不來了。”
“冒昧問一句,令尊從事的職業是......?”
有錢人就是這個腔調,陸鴟吻被屋內的暖氣熏得要缺氧,她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稍微動了動,“我爸爸過去是個大學曆史教授,後來鑽研易經入了迷,整日給人看風水。嗯,就是例如蕭先生這樣的富商,就是他的潛在客戶。”
蕭九齡已經解開了他的襯衫袖口,陸鴟吻低著頭,不再抬頭,她說:“蕭先生要衝涼是吧,那我不打擾蕭先生,我......”
浴室裡頭傳來嘩嘩的水聲,陸鴟吻隔著磨砂玻璃望了裡頭一眼,年輕男人極好的線條隱隱約約,陸鴟吻鼻子有點濕,用紙巾一抹,原來是鼻涕。她暗念一句:“媽的,還以為是鼻血。”
基輔淩晨的夜裡,陸鴟吻獨坐高樓,蕭九齡裹著一條浴巾圍在胯部,也不知道他裡頭穿了內褲沒有,陸鴟吻一直望著窗外,假裝欣賞風景。
“唰”,窗簾被拉上了。蕭九齡背對陸鴟吻,說:“陸小姐好似在看外頭的燈火,又好似在看我,我不希望我自戀的想法褻.瀆了陸小姐,所以還是拉上窗簾。陸小姐此刻想做點甚麼,是直接睡覺,還是看本書,或者做個睡前朗誦?”
陸鴟吻靠在沙發上,又將羽絨服脫下來蓋在身上,她說:“老師評價我讀俄語似嚼柴,無甚感情,如果蕭先生願意,可以來一首普希金。”
“Я. вас. любил ”,蕭九齡果然聲線尤美。
陸鴟吻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我曾經愛過你,Пушки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