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和劉湘這對母子突然這般安分守己,劉蘅心裡反倒不安了。
玉竹機靈,沒半日就打聽清楚了,“公主,奴婢打聽清楚了,聽說是那日從咱們宮裡回去之後,惠妃娘娘就病了,聽惠和宮的人說,惠妃娘娘這幾日都沒出過寢殿了。”
劉蘅有些不信,“生的什麼病,這麼嚴重?”
“具體生的什麼病,這倒是不清楚。”頓了頓,她又小聲道:“不過,和靜姐姐說,惠妃娘娘想來是被什麼嚇著了,說是那日半夜不知發了什麼夢魘,醒後衣衫都濕透了,半夜說要燒水泡澡了。”
和靜是惠和宮的宮女。
瞧著玉芝這會不在殿內,玉書輕哼了一聲,“依奴婢看,她那是心病,那日特地讓三殿下與公主比棋,想來是想故意到皇上麵前給公主難堪的,聽聞她為了討皇上開心,還特地求了吳大師教三殿下棋藝了,哪曾想三殿下輸的那般難看,討好皇上不成,反倒挨了一頓訓,可不氣病了。”
難得瞧見玉書這般調皮的模樣,劉蘅笑話她,“你倒是想得透徹。”
“那日送他們出宮的時候,奴婢就瞧見她臉色不大好了。”
玉書一向不喜惠妃母子,總覺得這兩人待自家主子不夠真誠,這幾年劉蘅和他們母子走得近,玉書不敢明著說主子,但對哈巴狗一樣對劉湘表現地十分熱情的玉芝,她就沒少給臉色。
昨日她親耳聽到自家主子承認不喜歡三殿下了,她更是歡喜地想要放鞭炮,連帶著對忠義侯府的那位探花郎都生出了幾分好感。
雖然玉書分析地有道理,但劉蘅還是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想了想,又問玉竹:“惠妃娘娘病了的事,其他宮的人可都知道?”
“好像不曾,想來惠妃娘娘不曾外傳這事。”
劉蘅懶得多想,“既然沒外傳,那咱們便也當不知。”
不然,又得從庫房挑選一兩件東西送過去。
正說話間,外間就傳來了通傳聲,“公主,趙公公過來傳話,皇上讓您馬上去一趟禦書房。”
一聽去禦書房,劉蘅神色就有些蔫蔫,順德帝生怕她反悔似地,第二日就請了嚴太傅入宮教學,嚴太傅這人學識淵博,但為人有些嚴苛,對做學問這事十分講究,她稍有差池,就會被訓,被訓也就算了,偏偏這嚴太傅不知有什麼惡趣味,每次訓她,還要特地把她叫去禦書房,當著她父皇的麵訓。
是以,現在她一聽到“禦書房”三個字,她就立馬神經緊繃。
進入禦書房前,劉蘅一連深吸了三口氣,才垂頭喪氣地抬步跨了進去。
“怎這般沒精打采的?”順德帝笑著打趣她,他知曉這幾日,寶貝閨女被老太傅訓怕了,“今日,嚴太傅不在禦書房。”
聞言,劉蘅瞬間來了精神,一抬眼就正好與朝她看過來的顧熹對上……
顧熹心下緊張,神色不顯,故作自然地彆開眼,朝她行了一禮,“微臣,參見公主。”
劉蘅眨了眨眼,眉眼裡的喜色壓都壓不住,拉起她,“顧熹,你身體好了嗎?”
顧熹朝她微微一笑,“謝公主關心,微臣身體無礙了。”
“好了我便放心了。”
順德帝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之間的互動,自己閨女對旁人這種自然而然的親昵讓他心情有些複雜,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辛苦養大的小嬌花馬上就要被人摘走了,唯一欣慰的是,摘走的這個人自己還算欣賞。
“朕知你掛心顧愛卿,今日上朝,見他銷了病假,特地叫來禦書房,讓你見一見。”
劉蘅走過去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兒臣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花言巧語。”順德帝輕哼了一聲,又看向顧熹,“實話同你說,朕很欣賞你,朝陽亦仰慕你,朕將朝陽嫁給你,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