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蘅心頭跳躍,麵色緋紅,不勝嬌羞道:“哎呀,父皇,兒臣還小了。”
讓顧熹給她當駙馬,她自然是極滿意的,不過還沒到時候。
“是啊,朝陽還小了。”一想到她終有一日要嫁出去,順德帝心頭就惆悵不已,“朕真心希望小朝陽永遠都不要長大。”
“兒臣也舍不得父皇。”劉蘅將整理好的棋子給他,“父皇要保重身體,有父皇在,兒臣便能一直這般無憂無慮無懼。”
這種被人需要、被人依戀的感覺很好,順德帝默默將她的話記進了心裡,想著等會回宮就要朱太醫來瞧瞧,這幾日頭疼症又犯了,這是老毛病了,每月都要疼上那麼幾天,以往他也沒怎麼放心上。
另一邊,吃了一頓癟回去的劉湘,一回到惠妃的惠和宮,抬手就摔了茶幾上的一套茶具,“母妃也不曾知她的棋藝嗎?今日沒在父皇麵前得臉不說,反倒給她長了臉。”
惠妃看著散落在自己腳邊的茶具,眉頭緊蹙,到底不是親生的,看著這會衝她無能狂怒的兒子,她心中又氣又委屈,用帕子擦了擦虛無的眼角,語帶酸澀道:“我從未瞧見她下過棋,也未曾聽皇上提起過,隻是皇上愛下棋,我因此特求皇上替你請了下棋的師父,今日原想著是讓你父皇高看你一眼,哪曾想……”
一見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劉湘就厭煩不已,隻是兩人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能壓了壓心頭的鬱悶,緩了語氣,“母妃,兒子不是怪你,兒子就是氣自己不爭氣,不能給母妃長臉。”
“我讓你長什麼臉?我這般費儘心機討好皇上,還不是為了你?你倒好,心中有氣,便朝我撒氣來了。”惠妃越說越委屈,假哭變成了真哭。
劉湘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安慰,情急之下,一把將惠妃抱在了懷裡,“母妃,兒子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宮中的這些皇子,十二歲之後,就要進入文德苑,與母妃分開住了。劉湘進入文德苑之後,母子二人就甚少這般親近了。
一時間,母子二人都愣住了,惠妃仿佛直到這會才發現抱著自己的人不再是從前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孩子了,而是長成了清秀的少年郎。
劉湘眼神不知怎麼就掃到惠妃的唇瓣上,他愣愣地盯著那嫣紅水亮的唇瓣,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情不自禁道:“母妃,你真好看…… ”
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之後,劉湘的腦子轟地就炸開了,他慌忙彆開眼,鬆開了惠妃。
惠妃亦是一張臉通紅,暗自咬了下唇瓣,她竟然還有些不舍他的懷抱……
沉默中,氣氛顯得愈發尷尬。
稍許,還是劉湘先冷靜下來,“天色不早了,母妃早些休息,兒臣先退下了。”
說完,頭也不敢抬,就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惠妃沒出聲,愁腸百結地目送他走了出去,又在原地愣了許久,才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想到了什麼,讓人將管事嬤嬤叫了過來。
“三皇子那邊如今有哪些人在伺候?”
“就是先前您安排的那四個人。”
惠妃垂眸,“三皇子馬上就要滿十八了,教習嬤嬤那邊可有安排侍妾?”
“按理說,宮中皇子滿了十六歲,教習嬤嬤那邊就要安排宮女侍寢,但聽宮人說,三皇子拒絕了。”
惠妃心中莫名有些高興,“倒是個潔身自好的。”
管事嬤嬤卻是發愁,“潔身自好是好事,但三殿下如今這個年歲,還不通人事,傳出去怕是讓人笑話。”
“笑話什麼?湘兒不過是對這些事還不上心罷了。”惠妃不愛聽她這個話,擺擺手讓她下去了。
這一夜,惠妃沒睡好,前半夜翻來覆去半宿失眠,中間剛睡了半個時辰,就被香豔旖旎的夢境給驚醒了,後半夜卻是怎麼都不敢睡了。
劉蘅自是不知這些事的,隻是讓她意外的是,接下來幾日她都沒見到惠妃的身影,要知道,惠妃在她父皇麵前一向立地就是端莊賢惠的人設,往日即便她父皇不召見,她都會不請自來,親手熬些補湯或是親自做些糕點來大獻殷勤。
除此之外,這幾日劉湘竟然也沒到她跟前來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