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正愁今年的春耕視察人選,林愛卿倒是替朕解了燃眉之急。林愛卿既主動請纓,那今年的春耕視察工作,朕就放心交給你和朝陽了。”
一聽到朝陽公主也要參與到今年的春耕視察工作中來,一些守舊派頓時坐不住了,但他們深知順德帝對朝陽公主的寵愛,他們倒也不敢直說不配,隻委婉道:“春耕視察工作乃要走到鄉野田間去,公主乃金枝玉葉,若是那些鄉野粗漢衝撞了公主,怕是有損公主清譽,臣認為,不如選一位皇子去。”
朝中大臣心中都清楚,春耕視察的工作若是落到了哪位皇子身上,這位皇子便是得皇帝看重之人。
打朝陽公主出生後,宮裡的幾位皇子都沒什麼存在感了,導致這些朝臣都不在乎是幾皇子,隻要是個皇子就行。
順德帝知曉這些朝臣心裡的小九九,也懶得和他們繞圈子,眉頭一皺,“百姓都知道,朝陽乃帶著福澤降生,他們能有如今的安居樂業,皆是因為朝陽,讓她去春耕視察,百姓定然安心。”
開口的禮部侍郎訕訕閉嘴,隻能壓下心裡的不滿。
無他,隻因這位公主的出生實在是太天時地利人和,沒人敢反駁她降生帶來的福澤。
順德帝見他識趣地退了回去,眉頭鬆了鬆,“可還有人有異議?”
那些守舊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左都禦史站了出來,“公主的身份尊貴,她去春耕視察,百姓定然夾道歡迎。然正是因為公主身份尊貴,恐公主被冒犯,微臣以為,不如再派一皇室之人陪同。”
既然阻止不了朝陽公主,那便退而求其次。
順德帝神色淡淡,“那依趙愛卿所說,再派誰去合適?”
趙禦史狀似思索,過了兩瞬才道:“朝陽公主素來與三皇子交好,此次春耕視察,不如讓三皇子陪同公主同去。”
倒是他小瞧了,湘兒竟然把手伸到朝堂上來了。
順德帝心中冷哼,麵上卻是不顯,眼睛在眾人臉上緩緩掃了一圈,最終在文官為首的蔡景身上停留了兩瞬。
蔡景會意,上前一步,“以往春耕視察,都是朝中大臣去辦,今年有林國公和朝陽公主,這視察的人選已足夠,若是再派上三皇子,這反而容易引起百姓恐慌,以為今年的春耕有什麼問題,朝中才會如此重視。所以,臣以為,此次春耕視察,有朝陽公主和林國公足以。”
林國公也上前,“皇上放心,臣定當竭儘全力保護公主。”
其他人沒有異議,順德帝便拍板決定:“那今年的春耕視察就這麼定下了,無須再議。”
說完這件事,就退了朝,順德帝留下林國公在宮中用膳。
林國公本就有事要和順德帝說,也沒有拒絕,便樂嗬嗬地跟著順德帝回了崇文殿。
難得有和昔日的兄長這般私下相處,順德帝很是高興,特地吩咐趙有福拿來他珍藏的梅花釀。
“兄長難得賞臉陪朕用膳,今日定然要喝兩杯。”
“皇上這話折煞臣了。”林國公坐在他下手,從趙有福手裡接過酒,替順德帝倒了小杯,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年紀大了,就不中用了,唯恐給皇上添麻煩。”
“朕不愛聽這話。”年少的時候,林國公將他當親弟弟般對待,順德帝對這份情意,銘記在心,所謂高處不勝寒,在高位坐久了,就越發想念從前那些自由自在的情意,“說實話,你今日倒當真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朝陽如今大了,這次春耕,朕本打算讓她去,但她從前未接手過這些事,朕正愁沒有信任的人帶她。到了今日,依舊隻有兄長最懂朕。”
林國公有些心虛,低頭喝了口酒,他倒是沒想這麼多,單純就是想入朝來與大夥走動走動,好名正言順地接近一下那位顧探花郎,又怕攤上其他差事,就先下手搶了個輕鬆的活。
順德帝也跟著喝了一口,想起什麼,又道:“昨日聽趙公公說你進宮了,怎到了門口,又回去了?”
“想著皇上朝務繁忙,臣一點私事,就打擾了。”
“兄長素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定是有事才來,今日朕與兄長把酒言歡,不談正事,就談私事。兄長隻管說。”
林國公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悶了,“臣那孫女馬上就要及笄了,就想著替她求個好姻緣。”
“林葭那孩子隻比朝陽小幾個月,倒是可以議親了。”順德帝想了想,有些惋惜,“林葭那孩子也算朕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孩子,要不是怕亂了輩分,朕倒想做我皇家的媳婦。”
林國公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那萬萬使不得,按輩分,葭兒也要稱您一聲爺爺。”
順德帝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兄長在想什麼?朕這把年紀,怎可禍害兄長的孫女,是說讓林葭做朕的兒媳。”
林國公稍感安慰,有趕忙拒絕道:“葭兒被臣寵壞了,可不適合當皇家的媳婦。”
順德帝佯裝歎了口氣,“差著輩分了,倒不能讓林葭受委屈。不過兄長放心,這昱京城的世家公子,讓林葭隻管挑,朕到時也給她送上一份嫁妝。”
林國公:“真隨便挑?”
順德帝:“隨便挑。”
林國公:“忠義侯府的那位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