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鬱結的林織葉本想拒絕,但一抬頭看到此人的官服,立刻打起精神來。
林織葉抬眼見到官差的服飾,心知對方非同尋常,便迅速收起心頭怨氣,麵露微笑:“怎好讓官人空手而歸。我這藿香魚,自是有售。”
官差聞言,眼中頓時露出喜色。
“官人且稍等片刻。”林織葉在官差的注視下,輕撫錦帕,細撚藿香,輕灑於鮮魚之上,那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風姿綽約。緊接著,她取銀勺輕舀琥珀湯汁,細膩如流金,緩緩澆在溫煦白肉之上,湯水觸魚,頓時氤氳升騰,香氣四溢。
官差見狀,不禁頷首微笑,讚歎於心。誰曾想到,在這市井平凡煙火中,亦隱藏著非凡匠心。
“官人且慢用。”林織葉手中的銀勺巧轉,輕取藿香魚的精華部位,放在精致的小碗內,遞向官差。
那魚肉如同雪中初綻的梅花,白而透明,荷葉下的煙氣繚繞中,仿佛還帶著一絲自然的清涼。
官差接過小碗,魚肉入口,便覺鮮嫩滑爽,草本間的香氣隨之而來,恍如置身於山水間,清風拂麵。他連聲讚歎,聲音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欣賞。
一旁的林織秋手腳麻利,將餘下的魚整齊地裝入油布包裹,遞給了官差。
他接過後,隨即目光一轉,正色道:“在下奉命為官府采買,正愁無好魚供應。不知是否可以提前預定一批藿香魚?”
林家三人聞言,不由得相視一笑。
這樣的轉機,簡直如同久旱逢甘霖,林織葉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絲喜悅的漣漪。
且不論這筆訂單本身的數量和金額,若是能與官府建立起聯係,那麼林家的生意必然能夠水漲船高。
林織秋躬身回應:“承蒙官人看得起我們。願我們的藿香魚能為官府的餐桌增添滋味。”
官差當即預定了一批二十條的藿香魚,大後天交貨。臨走前,付了定金。
本以為今日會掃興而歸,沒想到在收攤前竟然接到這麼一個大訂單,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織葉和林織秋滿懷喜悅地握住了對方的雙手,而一旁的林雲渝則替她們感到欣慰。
而不遠處,陳氏看到了這一幕,麻溜地去找到了林楊。
“此話當真?”
“那還能有假,我親眼看見的。這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竟然有官差光顧,還下了一筆大訂單。這訂單完成之後,要是官差滿意,他們不得尾巴翹到天上?”
“放心,”林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們的訂單不會順利完成的。”
他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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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付訂單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
這幾天,林織葉沒有半刻休息,她與林家族人齊心協力,精心準備著。他們選中了肥碩的大草魚,細致熬煮出秘製的醬汁,還精挑細選了各種輔料和香料。
到了約定的日子,林織葉帶著親姐妹林雲渝和林織秋,將準備妥當的食材一一運往集市。
他們需要完成的,隻是二十條半成品藿香魚的最後加工步驟。
林織葉的動作格外小心,她輕柔地撩開覆蓋在魚上的荷葉,按照慣常的工藝,一步一步進行著精細的加工。
她在魚身上撒上恰到好處的藿香,然後緩緩地澆上均勻的秘製醬汁。這個動作,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就像演繹了一場莊重而優雅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