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沈弘韞被沈家的人接走,見對方一副和藹和親的態度,周以寒倒也不好阻攔,自顧自的打理著酒館的生意。
上元節過後周與焐的通關文蝶下來了,眼下正是離彆之際。
“周大哥。”小豔拿出自己烙好的雜糧餅遞給對方,泣不成聲說道:“此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小豔行了。”周以寒並不算是一個感性的人,麵對眼下的離彆,心裡若有千萬般不舍,表麵依舊平平無奇。
周以寒隻是上前拍了拍周與焐的肩膀,千言萬語彙聚在此刻兄妹之間的擁抱,身為大哥自然是想讓自己的妹妹過得好,周與焐很理性,他尊重周以寒的一切決定,除了癡情於風流公子哥那一條。
陳未旻站在酒館門口,兩人之間的關聯並不算多,那晚的尷尬過後更是儘量避著對方,如今彆離雙方心裡都挺五味雜陳。
最後的對視,還是周與焐張開懷抱,陳未旻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兩個人擁抱過對方,心裡的隔閡也與此時消失殆儘。
周大將軍與來時的窘迫不同,走的時候身披軍甲,腳踏駿馬一騎絕塵。
——
翌日,周以寒在房間裡清算著幾個月的工錢,小豔躺在一旁抱著小人書,時不時樂嗬嗬的傻笑。
“小姐,多少錢了呀。”小豔看到了精彩的部分,嘴上好奇眼睛卻注視著小人書。
“這幾月的工錢算下來多少存有一部分了。”周以寒取出一半的工錢遞給小豔,隨後拿出鑰匙打開她的存錢罐,裡麵滿滿當當都是存下來開店的銀兩。
“小姐當真打算開酒館嗎?”小豔不明所以,倒是覺得自家小姐總有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小豔,你聽著人不能局限於一時。”周以寒扯著嗓子語氣嚴肅道:“開酒館隻是第一步,我要做的更長久。”
聽的雲裡霧裡,小豔自知不懂自家小姐的思想,她這一輩子都被命運束縛著,如今解開了塵封多年的枷鎖,她相信跟著自家小姐,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出頭。
陳未旻今日罕見的沒有窩在櫃前摸魚,卻又換了種方式,他靜靜的倚在門框上,整個人心神不寧的朝著遠處的城門望去。
周以寒上前提醒他彆受寒了,陳未旻都沒有聽見,心事重重的模樣愈發讓人懷疑,周以寒到沒有多想,隻是覺得陳未旻最近心不在焉的,像極了丈夫離家丟了魂的小媳婦。
“阿寒。”陳未旻突然叫住她,拉著她走到一旁的枯樹下,聲音略帶沮喪道:“近日家中傳來消息,目前的資金不足以支撐下整個酒坊,我聽聞你想開一家自己的酒館,如今此樓位於最熱鬨的南街,你可願意接手?”
周以寒怔愣在原地,耳邊呼嘯疾馳的風仿佛催散了陳未旻所說的一切,但破產的消息確切傳入了她的耳中。
“怎麼會如此,我們不是已經找出熬製熱酒的方法了嗎?”周以寒不解的詢問道,她以為解決了事情的根本就不會出現意外,但這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陳家有了解決酒凍的法子,許多酒坊暗地裡效仿。”陳未旻的聲音逐漸顫抖,他靠在身後的枯樹上哽咽道:“陳家本就被迫退出了酒釀商業的代表,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你先彆急,咋們再想想辦法,總能維持下去的不是嗎?”周以寒穩住陳未旻的身形,周與焐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照顧好對方
“爹娘和兄長們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最後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告訴了我。”陳未旻自責的靠在周以寒身上,眼角不自覺的占滿了淚水。
周以寒抱著陳未旻,不斷的順著他的後背,眼下情況不容樂觀,暫時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動用自己的小金庫。
“我將這些月的工錢借給你,先度過這段時間的燃眉之急好嗎?”周以寒詢問著,絲毫沒注意身後的小豔和小二也紅著眼,走到了他們身後。
“公子,我也有錢,我也可以幫忙的。”小二哭喊著拿出自己的盤纏遞給陳未旻。
“陳公子,我也有我也可以幫忙的。”小豔著急的也拿出了自己的工錢。
同哉酒館的各位都紛紛拿出自己最後的財產,幾人都受過陳未旻的幫助,聽到此等壞消息自然而然的想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忙。
陳未旻哭的泣不成聲,接過三人的銀兩,止不住的抽泣道:“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