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潑水叫醒的滋味並不好受,周以寒本就暈倒過一次,這下子受驚後猛的驚醒後,就如同大腦充血一般,兩眼發昏不著力。
“大膽刁民,見到沈大人還不跪下!”身旁的家奴不由分說地嗬斥道。
周以寒沒反應過來,埋著頭被人抓住頭發強行抬起眼眸對上高台之上的沈尚書那狠厲的眼神,欲不解事情緣故就被人踹了一腳。
“大膽刁民!竟敢仰視沈大人!”
猛地被人一踹,周以寒並未穩住身形,一個沒注意的摔倒在地,正要起身卻被一雙布鞋踩住手背於地上摩擦。
“賤人!竟然妄想攀附上沈家!早就聽聞你不對勁,竟然大半夜的與我兒幽會!當真是不知廉恥!不守婦道!”來者聲音嬌憤,聲音細的能掐出水來一般,腳下的功夫卻依舊使勁。
“啊!”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周以寒大叫著匍匐在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能感覺到對方踩的更重了些。
“來人!堵住他的嘴就!”身旁的小廝語氣一滯,帶著一點嘲諷道:“不必了,直接打爛她的嘴!”
聽此周以寒大致明白了現在的處境,另一隻空閒的手掌緊緊捂住自己嘴,即便那人踩的再重也不在發出一點聲音。
見周以寒如此受辱也不吭聲,沈大人開口放開周以寒,自稱沈弘韞娘親的人似乎不解氣一般哼了一聲,便抬起了腳徑直走到了座位上。
抽回自己的手,周以寒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抬眸觀察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襲白發,神態卻暗藏玄機一般,讓人捉摸不透,高大威嚴二字放在他身上倒也不為過,再加上小廝口中對沈大人的稱呼,周以寒猜測對方就是沈弘韞的父親,沈尚書沈策守。
“沈大人,小女不知犯了何事,讓沈大人叫人如此羞辱小女子。”周以寒囁嚅著,聲音乾涸而嘶啞。
“你當真不知?”沈大人漠然的聲音響起,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
“小女不知,若是因為沈大公子的事情,小女子到能解釋一二。”周以寒倒是不客氣,直言道:“就怕沈大人聽信了他人的讒言,冤枉了小女子。”
“那你便說來聽聽,怎麼個冤枉的法子?”沈策守不可置信,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
“小女子與沈公子的糾葛也都是明麵上,公然公開的談論酒坊事宜,哪來的幽會,簡直是血口噴人!”周以寒垂眸給自己順了順氣,隨意晃了晃手。
“血口噴人?”沈策守還未開口,一旁的夫人卻按耐不住性子站了出來譏諷道:“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若不是小廝發現並跟蹤了你,怎會知道你與沈弘韞那廝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當真是不知廉恥的東西!”
“敢問沈夫人,可曾見到沈大公子於茅草屋內?”周以寒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如同想起什麼一般提點道:“若是沒有證據便公然抓捕私自虐打她人,按照北塢的國法,可是要拔舍以示眾人的。”
沈夫人身形一滯,顯然是被嚇到,被身旁的小廝提醒後,擰眉嘖了一聲道:“哪是冤枉了你,我既能說你與大公子幽會,就一定是有人證在手,奈何你怎麼狡辯,都沒法妖言惑眾!”
手背上的血跡凝固,周以寒嘴角牽起一個虛弱的笑,喉嚨裡擠出一句乾啞的話:“若是沈夫人能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小女子幽會,大可將我押到官府,以求懲戒,卻在私底下動刑,踩爛了小女子的手,若是小女子能自證清白,日後留下病根,沈夫人怕是擔當不去這個責任。”
“我乃尚書府三品尚書夫人,處死一個勾引男人的賤民,想必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會多說什麼。”沈夫人故作老談的說著自己的爵位,想因此震懾住她。
“尚書夫人好大的口氣,有沒有幽會,沈大公子回來一問便知,何苦在此折磨小女子。”周以寒淡漠而充滿嘲諷地說道,即便身體上的不適愈發嚴重,卻依舊不肯鬆懈。
說到底也是沈家證據不足,無法定罪,不然也不至於在此浪費幾人的時間,若是沈家平白無故將一位女子囚禁於沈府,傳出去不免會鬨些笑話。
“話說回來,沈大公子額娘早已隱匿於世,沈夫人想要以沈大公子來教訓我,大可不必如此越界。”周以寒不屑的嗤笑道。
“你這個賤人!全身上下滿是反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板子硬,來人呐!杖責三十!”被說中傷心事,沈夫人氣急敗壞的想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