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就吭哧吭哧的端到了沈弘韞的房間裡,饒是周以寒沒有小姐的脾氣,卻也沒伺候過人,看著賴床不起的沈弘韞,實在是想要一巴掌抽上去把他叫醒。
奈何沈弘韞打著病人的稱號,不斷挑戰周以寒的底線,若換做平常,沈弘韞早就已經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隻是見沈弘韞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周以寒有再多不滿,也不好表現出來,畢竟也是她的緣故,沈弘韞這才感冒的,更何況自己還有求於對方……
直到巳時,沈弘韞才慢悠悠地起床,周以寒熬煮的藥是熱了一遍又一遍,做的早飯也賭氣自己吃完了,隻剩些殘渣剩羹。
“周掌櫃早上好啊。”沈弘韞打著哈欠,吩咐小廝給自己端來一盆熱水。
周以寒看著窗外欲要落幕的太陽,實在是不理解沈弘韞嘴裡的早上好是怎麼說出口的。
沒等到周以寒的回話,沈弘韞換著衣服扭頭看向周以寒一副你愛咋咋地的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沈弘韞沒再吊兒郎當的說話,隻是看著萎靡不振的周以寒,擔心地問道:“彆不是被我傳染了吧?”
周以寒:……
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好的。
“沈公子還是早點起來把藥喝了吧,省得燒壞了腦子。”周以寒直接將冷了三次的藥摔倒沈弘韞麵前,毫不客氣的怒道。
“怎麼還生氣了……”沈弘韞唯唯諾諾的端起藥碗,一飲而儘後這才發現熬煮三次的藥已經變得苦不堪言。
“苦?苦就對了。”周以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方,語氣一滯假意安慰道:“怎麼就沒苦死沈公子呢。”
沈弘韞自知理虧,低著頭啞著聲線委屈巴巴的開口說道:“我隻是睡的略微有些遲了,周掌櫃的就這樣說我,我算什麼啊。”
像是覺得荒唐,周以寒感覺自己都被氣笑了,叉著腰看著沈弘韞,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都變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氣。
二人僵持著,誰都沒在開口,直到站在屋外的蔣宇生發現不對勁,推門而入後這才打破了原本暗藏玄機的平靜。
“掌櫃的?”蔣宇生若有所思的叫喊了一聲,發覺周以寒貌似被氣得有些神誌不清。
“宇生把這裡收拾收拾。”周以寒指著那堆殘渣剩羹沒好氣的說道。
“好,我現在收拾。”說罷,蔣宇生急忙上前將桌子上的飯菜收好轉身出了門。
屋內怨氣太重,壓抑著兩人的情緒,周以寒想打開窗戶通風,卻顧及著沈弘韞感冒的身體,隻好作罷。
看著慢吞吞的沈弘韞,周以寒這才知道周悅以前為什麼看她躺在床上那麼不爽。
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周以寒欲哭無淚,卻也沒辦法,恰逢天黑吩咐好沈弘韞的貼身小廝,一日三餐的藥物都得看著他們公子喝下去後,這才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竹碎坊。
累了一天周以寒仰天長歎,正想著有沒有什麼好消息,走進竹碎坊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陳未旻坐在院子的長椅上,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賞著圓月。
見到陳未旻後,不知為何周以寒憋屈了一天的情緒在此刻爆發出來,眼角的淚水流下,卻並不是委屈,周以寒帶著慶幸跑上前抱住陳未旻。
陳未旻有些懵,卻隻當做重逢後的喜悅,回抱住周以寒,順了順她的背。
“好啦好啦,就是幾個月沒見,至於這麼高興嘛。”陳未旻嘴上說著,心裡倒是很擔心這個小妹妹。
從一開始的相遇,陳未旻就很看好周以寒,對方不僅幫他解決了各種難題,到最後還幫助陳家重回巔峰,陳未旻是打心眼裡感激周以寒。
“陳未旻。”周以寒叫了他一聲,霎時心頭泛起陣陣酸意。
周以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哭,情感方麵的問題她從小就比彆人落後一大截,周悅帶著她檢查過,輕微的情感障礙是她自己都不放在眼裡的病情。
可是見到了許久沒見故人,周以寒打心眼裡覺得陳未旻的出現就像是一束不曾熄滅的光。
“怎麼啦委屈什麼呢?”陳未旻勾唇笑著,他隻見過周以寒要強的模樣,如今這般倒是少見。
周以寒沒吭聲鬆開陳未旻後,懸著的心最終也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