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行駛的車隊忽然停下,左煙和玉亭對視一眼,兩人剛準備下車看看什麼情況,外麵就傳來秦執年溫潤的聲音:“你們在車上待好,不要下車,也不要出聲。”
玉亭低低應了一聲,隨即將左煙護在身後。
陸凡朝周圍的隨從吩咐道:“保護好左老板,彆讓任何人靠近。”
“是。”
兩人快步往前走,隻見車隊的最前方一群山匪堵在那,他們一個個身穿獸皮手持長刀,領頭的臉上還有一條醜陋的刀疤,看起來凶神惡煞。
陸凡朝他們冷聲問道:“諸位好漢,我等隻是普通的商人,不知各位圍堵在此所為何事?”
領頭身旁的獨眼男人揮了揮手中的雙刀,不屑的嗤笑道:“識相的,貨物和值錢都給我留下。”
秦執年掏出袖口裡的錢不緊不慢說道:“原來求財的,我這有一些銀票,不知各位可否通融通融,放我們過去?”
“喲,看來家底挺多,今天運氣不錯啊兄弟們!”
領頭貪婪的高喊,身後一眾小弟也跟著吆喝起哄,望著這些人如此不識趣,秦執年不由得歎了口氣,語氣頗為惋惜。
“連買命錢都不要,真是一群蠢人呐。”
“小子,老子本來是想留你們一命的,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那也不必離開這秦山了。”
“老大!還跟他費什麼話!直接動手吧!”
“行!都給我上!彆留活口!”
“唉,可惜了。”
秦執年慢條斯理的轉過身,細細將手中的銀票疊好放回衣袖裡,他搖著扇子朝陸凡輕聲笑道:“陸兄,我在後麵等你們。”
“好,去吧。”
隻見陸凡從衣袖裡抽出一把短刀,刀尖鋒利泛著寒光,一直跟隨他的羊慈也和秦三一樣手握長劍站在身後。
就在秦執年消失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變的陰冷狠毒。陸凡忽然閃身往前開始廝殺,雪白的衣角遊走於人群中,刀光劍影間血珠飛濺在他臉上,高冷矜貴的容貌與嗜血的眸子此刻竟詭異的吻合。
不過小半燭香的功夫,所有的山匪皆命喪在秦山腳下,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隱約可見領頭那位死狀極慘,頸椎幾乎被橫刀斬斷。
一陣陣山風穿過山腳,吹散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留下隨從清理那些屍體,陸凡拿著短刀緩緩往回走,身後還跟著羊慈和秦三。
他抬起手擦掉臉上的鮮血,雪白的衣衫綻放出朵朵紅梅,刀尖的赤紅一滴一滴墜落在地上,起伏的胸膛壓製住內心凶殘,他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
秦執年站在馬車旁眺望著綿綿群山,餘光瞧見歸來的陸凡,他溫柔的笑著將手帕遞給他,指了指他眼尾沾到的血跡。
陸凡接過手帕輕聲道:“謝了,都處理乾淨了,走吧。”
“好,陸兄請,”
秦三來到左府車前低聲道:“左老板,麻煩已經處理好了,我們馬上啟程。”
“有勞了。”
玉亭緊繃的神情終於鬆懈下來,一旁的左煙始終未曾睜開眼睛,隻是氣息有些許淩亂,雖然她們距離前麵太遠壓根兒聽不見什麼動靜,但也隱約猜到前麵出了麻煩。
車隊又重新動了起來,馬車穿過某處時左煙隱隱嗅到一絲血腥味,很淡,等她再想仔細去聞的時候味道已經消失了。
陸凡那身帶血的衣袍已經換下,臉上又恢複成那冰冷寡淡的樣子,他靜靜的靠在一旁閉目養神,秦執年溫聲道:“身體可有什麼異常?”
陸凡喉結微動:“沒什麼感覺。”
“看來這些年恢複的不錯。”
“嗯。”
“誰能想到鴻濟醫堂的東家和夥計,平日裡都是輕聲細語的模樣,背地裡殺起人來竟也毫不遜色。”
陸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也不賴。”
“陸兄過獎了,執年可不懂舞刀弄槍那一套。”
“嗤,我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