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另一邊,瑟爾也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思緒萬千。
他雖然已經度過了發晴期,但是期間他做過的事情卻曆曆在目。
瑟爾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溫熱的觸感好像還沒有散去,可下一刻沈沛痛苦的臉就出現在他麵前。
嗤笑一聲,他的臉上扯出一抹對自己的嘲笑。
從前的自己可向來不會在這種時期完全失去理智,到底還是最近過得太安逸了。
而且,他撫上自己的胸口,可能還有彆的原因。
他已經一個人流浪了太久,本以為習慣了孤獨,也看慣了廢土上的黃土和垃圾山,可那一株開在乾枯荒地裡的百合花卻是灰暗世界裡唯一的光,駐紮進了他的心裡。
瑟爾歎了一口氣,可是他也就隻知道沈沛的名字,知道他是個Beta,腿不好。
至於他從哪裡來?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的羈絆就隻有德爾曼塔而已,一旦沈沛離職他就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了。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被雲朦朦朧朧地遮著,像是一塊薄紗。
瑟爾知道那不是他的百合花,那是開在廢土裡自由自在的靈魂,可是確實有那麼一霎那,流浪的野狗聞到過百合的香氣。
“沈沛。”
仰躺在床上,手臂遮住了眼睛,他該拿他怎麼辦?
今夜難眠的不僅僅隻有二人,夜色朦朧,掩蓋的不隻是情意還有某人的算計。
S04的房間,燈光已經熄滅了,靠著外麵的光才勉勉強強能夠看清屋內的情況。
銀白色的碎發在黑暗中依舊熠熠生輝,猩紅色的獸瞳,屬於狼性的殘忍構成了上挑的眼尾,他整個人隱藏在黑暗中,就像是在黑夜出沒的群狼首領。
若是瑟爾在這裡必然能夠認出來,這就是那天來到他房間的尼祿。
尼祿的一根食指豎著,兩個本應該戴在他手腕上的異能抑製環正在他的手指上繞著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打轉。
他靠在牆壁上,頭微微仰著,臉上是一副閒適慵懶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頭將要捕獵的白狼王。
風從欄杆裡吹進來,帶進來一點塵土,這點塵土肉眼無法瞧見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卻格外明顯。
尼祿敏銳地把眼神移動到那在月光下舞動的塵土上。
隻見原本無序漂浮的塵土慢慢的,就化為了幾個字眼。
“準備完畢。”
這四個字隻存在了一瞬間,然後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散開。
異能抑製環在手指上落下,敲在了手背上,可是尼祿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輕笑起來,因為氣場的緣故,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宛如染上了殘忍的血腥氣,但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看見。
手腕微動,兩個串在一起的異能抑製環就到了另一隻手上,而原本的那隻手的手指輕輕在空氣中滑動著,寫下了“瑟爾”兩個字。
塵土好像很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形成了一個“?”
這個意思是瑟爾的態度還不明確,不能保證他能和我們合作。
尼祿暗暗咋舌,不過也沒覺得太意外,招攬一個獨行俠總是格外艱難的,他也隻是發現瑟爾也在德爾曼塔管理所這才順手想要招攬一下。
再靠著這個交流方式,和手下交代了一些事情,尼祿就重新把異能抑製環帶回了手腕上,猩紅色的眼眸裡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神色。
天要涼了,風雨也變得更多了。
德爾曼塔管理所這片地區在夜晚迎來了一陣冷空氣。
第二日早上沈沛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窗外地麵上的一灘水裡隱隱有著冰霜的影子。
那些異能者昨天把瑟爾接回去時就已經和他說了今天給他放一天假,讓他自己好好休息。
這也是給了瑟爾一個緩衝的時間,讓他好好恢複理智。
一時間沒有事情可以做的沈沛看著外麵的朝霞,心情挺好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就被外麵刮來的冷風吹了個一激靈,摸了一把臉乖乖去添衣服。
之前從家裡帶來的衣服並沒有很多應季的冬裝,沈沛現在也就隻能靠著多穿幾件來保暖。
不過這也讓他想起來一件事情,打算去打一個申請,回去自己的公寓收拾收拾一些衣服還有一些零碎的事物。
這幾天以來,他渾渾噩噩地呆在德爾曼塔管理所,差點都忘了外麵的生活是怎樣的了,這下子突然想起來要去一趟外麵,心情就亮堂了起來,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外出申請通過得很快,就是沈沛吃個早飯的功夫就收到了通過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