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看著瑟爾和鐘子顯眼神交彙時擦出的火光,又看看一無所知的小Beta,輕輕嗤笑一聲。
脫下已經破爛得不行的外套,僅僅穿著短袖,緊實的手臂露在外麵,昭示著紅手套首領的力量與野性。
他也朝著沈沛走過去,在一片廢墟裡找出剛剛坐著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即使是在不平穩的石塊中也穩如泰山。
“線索是什麼?”尼祿開門見山地問。
“牡丹說要我們關注關注忽視了的地方。”沈沛也直接回答了他沒有絲毫隱瞞。
忽視了的地方?三人齊齊陷入了沉思,有什麼地方是他們忽視了的呢?
鐘子顯一時間想不明白,就把自己找到的那些線索拿了出來遞給沈沛,“這些是我找到的。”
一張報紙,一個木盒子還有一封信。
木盒子沒有上鎖,沈沛很容易就打開了,裡麵有一個玉佩,上麵刻著‘沈’這個字。
拆開信,裡麵是一首情詩:“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複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落款是‘許淩’。
再看報紙,上麵大多是雞毛碎皮的一些事情,沈沛著重注意了其中一則關於戲園子的新聞。
傳聞戲園子裡入夜後能見到一個沒有影子的人在遊走,那人正是曾經紅極一時而意外死亡的花旦牡丹姑娘,有人猜測是牡丹姑娘怨氣纏身而回來複仇,但是幾個月後戲園子無一人死亡所以這種傳言漸漸平息下去,同時戲班主也出麵澄清了這件事情不過是對家傳出來的謠言罷了,因此多年過去,戲園子鬨鬼的傳言不再出現。
沒有死過人?沈沛抓住了重點,皺著眉看著那幾個字沉思。
“你看出什麼了?”尼祿的手上是那個刻著字的玉佩。
沈沛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許淩可能那個書生。”
“那為什麼這個‘沈’不能是書生呢?”尼祿上下拋起接住那個玉佩,眯著眼睛笑得格外奸詐。
“你不必拱火,除了書生誰還會寫情詩送人?”鐘子顯冷冷地看著他。
尼祿不置可否,輕輕挑眉,“我之前收到一個情報,不需要四個人都去死,隻需要讓那個拋棄了牡丹的負心漢付出代價就行。”
說完後,他的視線明晃晃地在瑟爾和鐘子顯兩人之間流連。
“剛剛在搜尋房間的時候也有人告訴我這個消息但是我沒有信,想來告訴你但是還沒來得及就出事了。”瑟爾低下頭忙解釋。
“我也是,剛剛也有一個人來告訴我這個消息。”鐘子顯也應和。
書生?沈?沈沛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怎麼感覺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惡意呢?
他茫然地抬起頭去想要看看天空清醒一下腦子,但是發現原本大亮的天已經漸漸暗下來了,現在正是黃昏,殘陽如血。
黃昏逢魔時刻,沈沛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天將黑了,什麼牛鬼蛇神都要出來了。
沈沛看天的時間太長,其他三個人也抬起頭去看天,注意到時間後都皺起眉。
他們不是那種會忽略周圍環境的人,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天色的變化。
這或許是幻境對他們的影響。
“所以,這個幻境能夠讓人把時間忽略掉?”尼祿有些不滿,他不喜歡這種感官被影響的感覺。
感官被影響了嗎?沈沛閉了閉眼睛,快速地把進入這個幻境後看到的聽到的,所有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他忽略了什麼?什麼是幻境讓他們忽略掉的?
這一定很重要,而且很明顯,不然幻境不會做出這種乾涉。
“真的要在這裡過夜嗎?我感覺夜晚會很危險。”鐘子顯沒有打擾正在沉思的沈沛,問起其他兩個人。
瑟爾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但是我們沒辦法離開這裡,沈沛說外麵是一片灰色的迷霧同樣危險。”
“如果真的拖到晚上,那迎接我們的可能就是一場大逃亡了。”尼祿說了一下在這個幻境裡攻擊除了他們四人之外的其他人會發生的事情。
所有落到他們身上的攻擊都會加倍反噬給自身,因此隻能逃,不能大範圍大規模地攻擊。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大腦依舊在飛速運轉,尋找著一個出路,同時也在想著夜晚的逃生路線,他們需要給自己留下一個後路,把今晚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考慮進去。
三人把自己探尋過的地方都整理起來,大概確認了一下戲園子的布局。
“不用過夜。”沈沛驀地睜開了眼睛,他想明白了。
“我已經知道我們忽略了什麼了,也知道該怎樣離開這個幻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