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一種藥液給他帶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是溫熱的,柔和的,沈沛完全沒有任何負麵的感覺,反而讓他昏昏欲睡。
眼皮在此刻變得格外沉重,不論沈沛再怎麼想要保持清醒也無法睜開眼睛,隻好沉沉睡去。
離開了黑暗的房間的路銘此刻臉色陰沉,周身的氣壓都很低,每一位看到他的員工們都自覺避開了他,為他讓出一條通順的路。
這可是路銘啊,現在天啟教的第一話事人,陰晴不定手段狠辣,如果惹到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需要實驗,更多的實驗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路銘一手捂住自己的臉,手底下是猙獰瘋狂的笑容,現在唯有實驗才能讓他冷靜下來。
“十九!”他隨手抓了一個壯丁,“我需要一個,不,兩個消耗品。”
消耗品是用來實驗藥劑的人,比起實驗品,他們的命運更加悲慘,因為他們沒有未來,每一次藥劑的注射都是拚上命的賭博。
鐘子顯臉上帶著麻木,應了一句‘是’後就去關押著消耗品的地方隨機挑選了兩個消耗品。
這兩個消耗品表現得格外安靜,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麼,但是已經麻木了。
逃?怎麼逃?他們掙紮過反抗過,結果隻是下一次的藥液注射,所以隻能麻木,任由擺布,把命運交給上天。
回到實驗室裡,鐘子顯把兩個消耗品綁在試驗台上。
此時的路銘一臉興奮地在瓶瓶罐罐之間轉動,每一次都帶著一瓶液體。
“……”嘟囔著藥液的名字,路銘一手拿著移液槍一手拿著EP管。
鐘子顯還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離開。
“嗯?”結束了藥劑的調配的路銘終於能夠抽出一絲心神分給鐘子顯,“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鐘子顯問。
“問吧。”
“那個青銅盒子裡的東西,是什麼?”鐘子顯沒有帶回來黑盒子,他也不知道路銘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隻有參與了行動的零五知道,他隻知道這對天啟教很重要,所以他能夠大膽地問出來。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路銘對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了,即使鐘子顯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他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鐘子顯。
“是我對你們太過放縱了嗎?近二十年的放養生活已經讓你們開始反抗自己的主人了嗎?”他慢條斯理地發問,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子。
“我對你們是仁慈的,沒有用那些手段對付你們,但這不代表你們可以忤逆我。”
他的眼神太過陰狠,讓鐘子顯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抱歉,大人。”
“出去!”
“是。”
看著鐘子顯離開,路銘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握著試管的手指近乎泛白,後槽牙被咬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狐狸再怎麼扮作老虎他也依舊不是老虎。
黑盒子,他一定要打開黑盒子!
或者……
掰開消耗品的嘴,試管裡的藥劑順著喉嚨進入胃部。
路銘冷漠地聽著消耗品痛苦的叫聲,手上的水性筆記錄著每一個反應。
或者培養自己的勢力。
又失敗了,助手推著小推車,上麵躺著兩個軟趴趴的軀體。
“送去哪裡?”迎麵零五好像正在巡視,正好遇見了他。
“焚燒爐。”助手恭敬地回答。
焚燒爐?零五回憶起剛剛十九問他的那句話,垂下眼瞼看著兩個死去的消耗品,“送去垃圾回收處吧。”
他像是有些疲憊,“這幾天大人消耗的實驗品太多了,焚燒爐還沒清理乾淨,這兩個就先送去回收處吧。”
助理沒有反駁的能力,他在這裡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遵從命令,“是。”
垃圾回收處的失敗品太多了,隻需要靠近就能聞到腥臭的味道。
打開門,冷氣迎麵而來,助理打了個哆嗦,聳著肩推著推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