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唐夫人笑著婉拒:“多謝令公子抬愛,可惜小女已經許了人家,恕我們隻能拒絕了。”
“什麼?”媒人瞪大眼竟有些驚惶的樣子:“二姑娘許人了?這、這之前怎麼沒傳出這個消息呢?”
唐夫人道:“這也是最近才剛定下的,還沒來得及說呢。”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媒人心中著急,麵上強做鎮定笑眯眯地打聽:“看來我們家公子是來晚一步了,就是不知道二姑娘許了哪戶人家?”
唐夫人想著這事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道:“定的是學濟書院傅院長家。”
“哦,原來是傅家。”媒人暗自記下,隨即便識趣兒的告辭了。
這不過是件小事,唐夫人並未放在心上,送走媒人後她想了想問身邊的丫頭:“二小姐人呢?”
“二小姐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唐夫人搖搖頭:“這丫頭,都快嫁人了還這麼喜歡往外跑,以後到了婆家可不興再這樣了。”
——
某個房間內傅老爺口中溫柔嫻淑端莊沉穩的唐家姑娘氣急敗壞之下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桌子沒倒把自己疼得甩手嗷嗷直叫:“我爹真是老糊塗了,濟州城誰不知道他傅長絕就是一個草包繡花枕頭,竟然要我嫁給他,他做夢!”
“唔唔唔!”桌邊端著碗埋頭狂吃的小少年十分敷衍地點著頭,那眼神就沒離開過這一桌豐盛的大餐。
“小淮!”唐小姐坐在他對麵:“你彆隻顧著吃,明天我跟那姓傅的要去黔山廟,等我跟他單獨相處時你就出來警告他,讓他自己提退親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少年咽下嘴裡的飯菜,重重一點頭:“包在我身上,保準讓他以後見著你就繞道走!”
唐小姐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最好了。但是你也彆對他真的動手,好歹他家跟我家也是世交,隻要他不過分咱們也不能真動手,你嚇唬嚇唬就行了。”
“對了!”唐小姐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從旁邊的花盆裡撿了兩個鵝卵石遞給他:“你不是可以徒手碎大石嗎,到時候你就當著他的麵把這兩顆石頭捏成粉,就不信嚇不著他!”
少年朝她比了個大拇指接著乾飯:“沒問題,瞧我的!”
眨眼到了第二日,傅家和唐家在黔山廟的山腳下碰麵,兩家大人心照不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把空間留給要議親的兩個小兒女。
兩人慢吞吞的爬著坡,都在想著要怎麼攪黃了這樁親事。也是天公不作美,行至半途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沒帶傘的兩人隻能一路小跑到半山亭那裡躲雨。
“阿嚏!”雨雖不大,唐小姐的衣衫卻也被淋濕了大半,山風獵獵唐小姐冷得直發抖。傅長絕見狀脫下外袍扔給她:“披上吧,免得生病了。”
這人好像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不堪嘛。
唐小姐對他印象好了一些,她接過衣袍披在身上:“奇怪,你的衣服怎麼沒濕?”
“運氣好唄。”傅長絕懶洋洋地靠在亭中長椅上,眼睛朝外看風景。
雨勢不見小,這亭中隻有他們兩人,唐小姐看了他幾眼猶豫了一下後道:“聽說你現在還在書院上課?”
傅長絕嗯了一聲:“不過前幾天跟人打架,被我爹停了半個月的課,倒正合我意,那書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唐小姐腦門掛上幾道黑線,對他有些好轉的印象又悄悄減了幾分:“那你不想讀書,以後準備做什麼?”
傅長絕轉過頭笑嘻嘻地看著他:“你怕以後跟著我吃苦啊?哎呀彆擔心,我有四個哥哥呢,以後我帶著你去大哥家住三個月再去二哥家住三個月住到四哥家正好一年,等我大姐和小妹成了親我們還可以去她們家住嘛,一家倆月剛剛好,餓不死的!”
唐小姐目瞪口呆:“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打秋風嗎?到時候他真不怕被人趕出來嗎!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傅長絕安慰:“彆怕,我們家人脾氣都軟,做不出趕人的事兒來,儘管住!”
你們家人脾氣軟,怎麼偏你臉皮這麼厚?!
唐小姐對他最後一點好印象徹底沒了,她心裡狂喊:小淮你快來,這個人她死也不要嫁!!
似乎聽到了她心中的呐喊,綿延的山道上一道執傘的人影緩緩而至。
朦朧的細雨中,那人一襲白衣麵容精致,仿佛畫中仙人。傅長絕看著緩步行來的人,那一瞬他呼吸一滯,心跳失控隻聽得見“嘭通!嘭通!”如急促的鼓點,讓他整個人莫名地亢奮起來。
他情不自禁捂住心口:他好像對人一見鐘情了。
那個讓他心跳失控的少年朝他越走越近,最後也進了這座亭子。傅長絕霍然起身走到他跟前,正想說些什麼時就見對方朝他伸出一隻手,那手心裡放著兩枚鵝卵石。
傅長絕:“?”
什麼意思?
“哢嚓!”
當著傅長絕的麵,這兩顆鵝卵石被來人捏成齏粉從指間溜走,白衣的男子冷笑一聲:“姓傅的,你再敢纏著唐小姐,這石頭就是你的下場!”
傅長絕:“??”
傅長絕:我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