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簡要對話後,陸流光找了個位置坐下,在一股莫名的氛圍裡,五個人竟有誌一同的保持了沉默。
忽而——
“哈啾!”
“哈啾!”
江飲一連兩個噴嚏驚擾一池默然。他頗為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嘴裡嘟囔了一句:“奇怪,這裡也沒見著貓啊。”
“嗯?”莫長風好奇。
江飲撓撓後腦勺:“我就是對貓有點過敏。”
雲修“嗬”了一聲:“這哪來的貓?”人來人往的,就是有貓也早就嚇跑了。
樓雁歸瞅了瞅江飲:“你莫不是著涼了吧?”
……
將四人對話儘數收入耳中的陸流光神情一動,朝猶自嚷嚷著“不可能”還伸出手臂做強壯樣的江飲投去意味深長的一撇。】
玉璧將這段對話放出來,怎麼看都大有深意。但圍觀眾人上至君臣下至百姓,沒一個弄懂其中含義。
“貓有什麼奇怪的?”
“誰知道呢?”
如此對話隨處可見,大夥兒一聳肩算了算了以後就能懂了,現在他們比較關心的是這群人到底什麼時候各自說穿身份,他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快點說清楚啊!
【在一群人的抓耳撓腮中,玉璧上畫麵倏忽一轉來到了楊夕月那邊。
她正坐在荷花池旁的位置百無聊賴的托著下巴觀察著周家這片園中景色,此時宴會尚未開始,小花園內有性子活潑的少女們已經三三兩兩成群玩耍了起來。
那位周二太太將她安頓好後又去招呼彆的客人了,此時也在園中陪著幾個年紀稍大的夫人嘮嗑,難得她一個年輕婦人竟能與那些老太太們聊得起勁。楊夕月離她們有點距離,但她們談話的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耳中,包括她們壓低了聲音的竊竊私語。
楊夕月將目光轉向荷花池,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習武之人聽覺自然比常人更敏銳,每到這樣人多的場景總能叫她聽見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花園的角落,兩個少女湊在一起目光恨恨地盯著周二太太,年紀稍長的道:“哼,瞧她嘚瑟的樣子,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到了周家竟然裝起豪門長媳的架子來了!”
另一人道:“大哥剛走呢,她就抖起威風來了?要不是大哥在世時未曾娶妻,現在周家哪有她說話的份兒!”
兩人越說越氣,說的話也越來越難以入耳。若不是顧忌此地人多楊夕月真想不顧形象地掏掏耳朵,這般年紀的小姑娘哪裡來的這麼大怨氣。
不想聽這些汙言穢語,楊夕月放空思緒琢磨著一會兒該去找誰打聽一下玉龍山的所在,還有當年南州是不是有個姓原的大戶,這裡的人她都不認識,想來想去能找的人似乎也就剛才那位二太太了。
等會兒她過來後直接問吧。
剛想到這裡,園中忽起一陣騷亂,剛剛那兩個對周二太太怨氣頗深的少女中年紀稍小的那個不知遇見了什麼,慌得六神無措高聲尖叫。她邊叫邊跑,周二太太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連忙迎上去問她怎麼了。而那少女似乎是嚇得不輕,雙手亂揮舞間竟將上前關心的周二太太一把推向了一邊。
“啊!”
園中頓起驚叫一片,原來周二太太摔倒的那邊竟好巧不巧就是那一大片荷花池!
這人要掉池子裡可不好了!
周二太太神情慌張,她可不會水啊!
關鍵時刻卻見一道青色身影飛快略過人群,危急時刻一把攬住周二太太的纖腰往自個兒懷中一帶,足尖一點旋身卸力,堪堪將人從跌落池子的邊緣撈了回來。
周二太太遭此一劫,早就雙腿發軟不能起身,她倒在來人懷中望著那人姣好的麵容不禁俏臉微紅,心跳如鼓:“多、多謝你楊家妹妹。”
周遭的人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呆愣一會兒後才有人慌裡慌張的衝過來:“二少奶奶你沒事吧!”
周二太太如夢初醒,連忙從楊夕月懷裡站起來下意識理了理頭發:“還好楊家妹妹救了我。”
“這真是多虧了這位楊姑娘了。”各家的夫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安慰周二太太順便將飛身救人的楊夕月誇了又誇。
周二太太的腿還有些軟,也不知是不是被嚇著了,這會兒她臉色隱隱有些泛白,剛想說話,一張嘴卻是止不住的乾嘔。
“哎喲,這是怎麼了?”一個老夫人道:“若是身體不適就先回去歇著吧,咱們這裡你先彆管了。”
周二太太又乾嘔了幾聲,好不容易止住後朝眾人歉意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眾人連忙說著不礙事,催著讓她快回去休息。等周二太太被扶下去後,才有幾個人打起了眉眼官司——
“看她的樣兒,莫不是有了?”
“我看著也像。”
“真沒想到,周家沒了大兒子,這癡傻的二少爺卻有了後人。”
“這兒媳娶得也好,雖是個庶女出生,當家的氣度卻一點不少,周老夫人真會相兒媳啊!”
“確實”
……
這當頭,誰也沒空去管剛才驚慌害怕的周三姑娘,更沒發現她早已氣得發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