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一懷疑問秋還帶有點一周目的記憶。
他對演唱會沒有興趣,要真去找座位還得摸黑尋個半天,被問秋送到了房車上,眼睛一閉一睜時間就到了下午。
問秋早早卸了妝,換了身休閒裝坐在餐桌旁,頭發似乎還特地洗過,沒了發膠,柔軟地搭在額前。
方時一剛醒時不想說話,坐起身子翻開手機,上麵果然有六七個沒接通的未知號碼。
點開短信,看內容應該是這個人設的母親周姨發來的。
給人報了聲平安,合上,抬眼撞上問秋沒來得及躲閃的眼睛。
“我要去一趟醫院。”方時一說道。
“嗯。”問秋嘴裡還含著糖,“我送你。”
掛在天邊的夕陽泛著暖黃的光,從車窗看去像沒煮熟的蛋黃,扒開一點都能流出黃燦燦的蛋液。
一直到方時一進醫院就診,開出檢查單,問秋這才總算相信方時一原來真是失憶。
“原來你之前一直不信啊。”方時一說道。
“你之前就因為失憶騙過我好嗎?”問秋戴著頂黑色的毛線帽,口罩捂得嚴實,說出的話都有點悶。
方時一震驚道:“失憶?我之前騙過你?”
“啊。”問秋看人一眼,“在國外的時候,大半夜打電話給我說自己失憶了但是手機裡隻剩我的電話。”
方時一咽了口唾沫:“然後呢?”
“哪有然後,我就掛了唄,你平時身邊朋友圍一堆,怎麼可能就我一個。”
方時一驚得有些說不出話。
這個人設飽滿得魔幻。
雖說之前的私設也很多,但至少隻是個性格活潑,生活踏實安穩的角色。
如今看來,縱使有失憶在前,自己不用再去扮演角色性格,遺留下的問題卻也一堆。
二人走到繳費台,方時一掏空了包發現現金不夠,要刷卡時又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密碼。
一隻手臂從臉側橫過,問秋遞出卡幫人付了這醫藥費。
“你到底怎麼失憶的啊?”
經人提醒,方時一遲遲想起自己還沒跟家裡人問這件事。
“我失憶了怎麼會記得。”
醫院來往的醫患很多,人聲不大,卻都是細細密密地摻在一處。
方時一轉移話題道:“我們是在哪認識的?”
“我忘記了。”
問秋蹙眉想了片刻:“好像是在某家live見過一麵?”
“國外?”
問秋存疑道:“……是……吧?”
方時一眼裡漫上淺淺的笑:“那確實是很討厭,第一次見麵也不太記得。”
“我不……!”問秋呼吸一滯,慌亂道,“我……現在也沒那麼。”
“嘖!但你之前……”問秋說不通反倒怪罪,“你怎麼說忘就忘!”
方時一順著話問:“之前怎麼了?”
問秋蹙眉沒有回話。
方時一:“不能說?”
“也不是。”問秋低聲道,“就我還沒出道的時候,和我加上了聯係方式就從早打到晚,從國內跟到國外,還有幾次給和我關係比較近的女同事寫了恐嚇信。”
方時一瞪大了眼。
不是。
這違法了吧??
“你們沒報警嗎?”
腦CT檢查的人不算多,方時一的名字掛在大廳,排在第九位。
二人在門口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冰涼的不鏽鋼椅碰到皮膚都冷得有些打顫。
方時一想起來自己還沒去買內褲。
“這種最多就是私生行為。”問秋說道,“同事不太在意,隻是騷擾這種範疇,報警了你家裡人也能幫你擺平。”
問秋無端覺得荒謬,跟當事人說自己做的事情,卻像在說給第三人聽。
方時一著實沒想到這種這個人設的過去那麼惡劣,果然得到了金錢的同時也會相應地剝奪掉大片的好感度。
“那……”方時一小心翼翼道,“問冬是怎麼回事?”
問秋蹙眉道:“你認識問冬?”
方時一麵色不改:“這有什麼?我連失憶了都能記得自己喜歡你。”
問秋僅露出的半張臉都泛紅,瞪大眼道:“你你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短短一句話打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