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蓮胤小腹一痛,低頭看去,一把銀光匕首正半插在自己小腹,那隻瘦骨嶙峋握著刀柄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微生蓮胤咬了咬牙,繼續操作光劍。見微生蓮胤還沒停止手上動作,他心一橫,直接一個用力,匕首整個沒入。
微生蓮胤心神不穩,胸口湧上一股腥甜,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微生蓮胤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司徒賜,手腕一轉,直接揮掌把他拍開。
單手捂著腹部,跌跌撞撞地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光劍沒了主人控製,頃刻間消失不見,鎮妖符飄飄灑灑落下,又被寒風卷起四處飄散飛舞著,飄落在空寂的院落,看起來荒涼又寂寥。
鮮血不停從微生蓮胤的指縫流出,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已經聽到耳鳴聲,腦中一片空白
此時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百裡姑娘還在房裡,我要保護好她,我不能倒下。他緩緩伸手觸碰到門扉,隨後無力地垂了下去,“砰”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
院子裡一時靜寂無聲,司徒賜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喘著氣咳嗽,旋即他緩緩勾起唇,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神情饜足,半闔的眼簾遮住了他眼底瘋狂。
紅衣女子神色震驚地看著下方發生的這一幕。呆呆地站在屋頂,手中長鞭無力垂了下去。
她從屋頂飛身下來,撿起自己那隻斷臂,緩步走到司徒賜麵前,眼神複雜地看著司徒賜,心底五味雜陳。
司徒賜鼻尖一動,旋即貪婪地嗅著麵前濃鬱的麝香,他灰暗的眼眸燃起了光亮,興奮地抬眸,繾綣又熾熱地仰視著他的愛人,笑容弧度加深,眉眼彎彎。
旋即,他突然想到什麼,微微偏頭,拉緊帽沿,單手捂住半張燒傷的臉,用半張完好的側臉對著她。
“司徒賜,從你害死央央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不再是朋友了,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那清冷的聲音到最後逐漸變得悠長飄渺起來,最後消散在了空中。
那讓他朝思暮想,又深深眷戀的清麗身姿已不見了蹤影
在這寂靜無聲的小院裡留下的就隻有那逐漸消散卻讓他無比懷念的濃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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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司徒,你怎麼穿白衣了?你不是每次都穿一身黑嗎?”
少女笑容晏晏,從背後抱住白袍男子,話音未落便按住他肩頭直接跳了上去
司徒賜下意識接住她雙腿,隨即,呼吸一滯,少女溫熱柔軟身軀緊緊貼在他背後,伴隨著濃鬱的麝香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他還從未跟女子距離這麼近過,這一刻,他隻覺心擂如鼓,麵紅耳赤。
“司徒,你怎麼不說話?”少女嗓音脆生生地歪頭問他。
她溫熱清淺的呼吸灑在他的側臉,讓他感到有些無措,結巴道:“你……你先下來”
心裡卻莫名不舒服,他此刻已經明白,對方是把自己當成弟弟阿予了,畢竟隻有弟弟阿予喜穿墨黑。
“好吧,你怎麼又不願意背我了,我們不是朋友嗎?”少女無奈地妥協從司徒賜背後跳下來,
“我不是……”司徒賜開口解釋
沒等他說完,少女已經笑容滿麵地拉著他,激動道:“快看,快看,前麵有片花海,我們一起去看吧”
看著少女清麗的身姿,瀲灩的笑容。他心底有了一個陰暗的想法,就這樣將錯就錯下去吧。就這樣吧,阿予會原諒他的吧。
轉念一想
如果他告訴阿予,說不定他們還可以共同擁有這個朋友。
不,他其實不想告訴他
她應該是他一個人的朋友才對
姑娘
既然認錯了,就要永遠錯下去啊
於是司徒賜對著少女粲然一笑,反握住少女的柔荑,柔聲道:“好,我們一起去”
“司徒,你怎麼變得好溫柔,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少女奇怪地看向他
司徒賜輕笑:“因為我們是朋友啊”話罷,舉了舉兩人相握的手
“原來是這樣啊!”
“對啊,我不會再對你冷著臉了”
阿予,你會原諒我的吧!
你會接受我冒充你的身份吧
因為,我們本就是雙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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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重物倒地聲,百裡霧乍然驚醒,猛地坐起來
怎麼感覺有點心慌,發生什麼事了。
百裡霧掀開被子起身,走到房門處往內一拉,少年半個身子直接倒了進來,百裡霧嚇得跳了起來,雙眼緊閉。
沒聽見什麼動靜,悄悄抬起單隻眼睛,仔細一瞧,這不是男主嗎?怎麼昏迷了?
當視線掃到腹部位置的匕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百裡霧歎口氣,認命地走上前,緊咬牙關哼哧哼哧把少年往房裡拖。將人拖上床安置好,抹了把虛汗,唇瓣一翕一張,微微喘著氣
雙手扶著腰看著少年平複呼吸,心中思忖道,要怎麼處理男主這個傷呢,好像不能直接拔匕首出來吧?
百裡霧撓了撓下巴,為難地看著床上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少年。
“叮當”一聲清脆鈴響,百裡霧感覺腦子一痛,眼前開始發黑,身子踉蹌了一下,心底暗罵一聲
又來,這熟悉的感覺,我……
旋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發現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她不自覺蜷縮起身子,這麼一動,就扯動了傷口,痛得百裡霧倒吸一口涼氣
百裡霧痛得眼含淚花,絕望地看著頭頂的床幔,我果然上輩子欠男主的吧?他受傷,我遭罪。
“百裡姑娘”
清甜的女聲響起,大片陰影覆蓋在百裡霧臉上。
百裡霧絕望地扭頭看了微生蓮胤一眼。
看來男主很好的適應互換這件事了,可是她不適應,嚶嚶。
“百裡姑娘,快把這藥吃了,你的傷口太深了,這藥可以止血止痛”
微生蓮胤從瓷瓶倒出一顆青色藥丸送到百裡霧唇瓣,百裡霧乖巧地啟唇吃下去,旋即乾嘔了一聲,緊接著小臉皺成了一團,連呸了好幾聲:
“這藥用什麼做的,怎麼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