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喜歡吃芥末油菜花。
為了哄人被迫一起吃了半個月的芥末油菜花,我感覺我已經要變成油菜花的形狀了,這種事情不要啊!
我好懷念,再也不說老爹家鄉的辣椒辣了,至少比嗆鼻好啊,骨折都不帶一滴眼淚的我直接在芥末麵前淚流滿麵。
人家才不要把芥末油菜花的菜譜往DNA裡麵刻、不要啊!
可是能怎麼辦呢,我就這一歐豆豆啊,我不哄誰去哄啊,騙誰呢沒生氣,低氣壓到我覺得能下暴雨了。
“我隻比你小了兩個月。”他不滿,“真要說的話,林叔叔說,學走路和說話都是我比你先會的。”
嘿,拿這說事!
我對他做出健美先生的姿勢亮了亮自己的手臂肌肉。
比身高的姿勢就不做了,怪埋汰人的。
隻見他露出了一個女同學間口口相傳、據說宛如雪蓮盛開冰雪初融般的笑容。
“昨天,數學老師說的卷子,原來你給阿姨簽了啊。”
他看起來穩重又禮貌:“已經練好了字體了,是嗎?”
我:.................
我負隅頑抗:“我、我媽喊你去飲涼茶。”
赤葦京治不為所動:“好啊。”
什麼,這都治不了你了嗎?怎麼會這樣、我最後的底牌已經沒用了嗎?!
好悲傷,我在雨中拉肖邦,明明是我在嫉妒他怎麼吃都不胖,同樣是體育會係,為什麼他這麼瘦我才在嫉妒好吧!還曬不黑!氣人不氣人!
“我錯了。”我深知臉皮是毫無用處的東西,“彆告訴我媽,我這不是偶爾才有失水準嗎!我平時都是有及格的!”
可以了可以了真的!不要再用【為什麼有我補課你也才及格】的眼神看我啦!知識跨不過腦子的門檻那不是知識不夠高的問題嗎?!
然而一直打打鬨鬨的生活隻持續到到國一放暑假。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因為父親工作調動和他分開三年之久,再次見麵的時候他已經是梟穀一米八二的二傳手,而我自從國一長到一米六六之後身高再無波動。
5.
“小京京京京?!!”
“...ちゃん什麼的,說一次就好了。”
我扶了扶自己因為仰頭而酸痛不已的後頸:“赤葦?!京治?!本人嗎?!”
“...嗯。”
本和穿著同隊服的夥伴們走在路上的少年,捏著自己的鼻梁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的動作往前邁了兩步,企圖擋住身後八卦的視線——不行!隔壁的雙色掃把頭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好可怕!
“什麼?什麼?「小京」?!”他看起來像被雷劈了一樣,“赤葦居然比我先交到女朋友!!明明我才是王牌?!”
啊、啊?
那人響亮的聲音像是喚醒了八卦之魂的複蘇,剛剛麵露震驚的少年們七嘴八舌地開始參戰。
“赤葦...本來就是看起來最現充的一個...居然真的...”
“等一下明明隻是高中生怎麼可以叫得這麼親密你們到底交往多久了如實交代!”
“不愧是赤葦,藏得夠深啊....”
“打排球能脫單的嗎?可以嗎?!可以的嗎?!”
等一下為什麼打排球不能脫單啊給我向隔壁棒球少年道歉啊你們這群西梯boy!還有一開始的掃把頭為什麼開始失意體前屈了啊!王牌的心臟就這種程度嗎?!
“小京。”我神色凝重,“沒關係嗎?待在這個隊伍裡麵吐槽役夠用嗎?你累不累?”
“...應該還好。”赤葦京治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你覺得呢?”
我沒看錯吧老天要下紅雨了?赤葦京治居然會求我幫忙?
他可是生病了被我一路背回家還會生悶氣的人啊?
不行,梟穀這地方放他一個呆著不太行,咱可是姐姐,得幫助歐豆豆減少生活壓力啊!
“那我還是轉學梟穀吧,本來還想爭取一下去音駒的。”
“...你本來想去音駒?”
沒等我問他為何微變了臉色,他就像是受不了身後凝成實體的八卦視線一樣,對身後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在他人揶揄羨慕的目光中拉著我的手快步向前走著。
我被他拉得一踉蹌,艱難地跟上他的步伐。這才真實地從被握住的手中感受到,他已經和我印象中那個跟在我身後的小不點不一樣了。
運動過後沒多久的、溫熱的掌心,牢牢地將我的手握住,指節分明沉穩有力,身姿挺拔,長腿一邁差不多頂我兩步。為了追上他的動作,我開始小跑起來,卻因為被拉著手身體不平衡,往他的身上撞去。
“啊、抱歉!”
“不,是我說才對,抱歉,突然間拉著你走。”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他臉上看見如此生動的懊惱了,不禁好奇地湊近了一點。
“小京,好像變了好多啊。”
我上下打量著他,不加掩飾的視線直接把他看得發毛,捏著我的手一緊。
他抿了抿嘴,突然輕笑出聲:“倒是你,沒變多少啊。”
.....等、不對勁?
我為什麼會覺得久彆重逢的幼馴染變帥了這麼多?!
不就是長高了、聲音變好聽了、臉、臉也還是那樣啊?!就是棱角分明少了些嬰兒肥嘛?!
我掙開了他的手,警覺地後退了兩步,把手背在身後企圖去給手背降溫。
他眨了眨眼睛,對我挑眉,然後慢慢地露出一個我熟悉的笑容。
大事不妙,要被算計。
隻聽那男聲頗具耐心地問:“聽說叔叔讓你重讀一年級?”
赤葦京治,現在開始我們絕交十分鐘吧。
6.
事實上我也沒想到,早戀被發現的我引發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初二回到種花的我第一次在這裡上學,又恰逢中二叛逆期,一下子和家裡人針鋒相對起來。本來在霓虹學習就一般般,回到種花之後直接被一群卷王卷死。
身在沒有人知道我是小魔女的種花、又恰逢春心易動的年紀,我和班上的男同學玩起了霓虹小學生都不屑的戀愛,拉拉小手偶爾抱抱,還沒等初吻獻出就被我媽抓了個正著。
媽媽忍無可忍地扔了我去補習班,就連原本暑假打算讓我來霓虹找赤葦京治一起過的計劃都取消了。
我欲哭無淚地打電話給赤葦京治,可是自己苦哈哈說了半天也不見對麵有何反應。我也沒多少傷心,隻是覺得不服氣,啞著嗓子問他就沒什麼安慰我的話嗎。
對麵又沉默了幾秒,我才聽見他處於變聲期的嗓子低聲問:“那...你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