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遠，爸媽不來。我和室友一起過。”說到室友嫦娥，伽羅不覺笑笑，“和我一樣年紀的醫生姐姐。”

“哦～”西施突然有點歡快地說道，“我知道！縣醫院兒科的嫦娥大夫，我初三時就在醫院見過值班的嫦娥大夫，老師當時也在。嫦娥大夫可溫柔了。”

“消息真靈通。”伽羅把辦公室所有酸奶、堅果、蛋糕都打包給西施，給她和本來提在手裡的水果裝在一起，“要來的話提前一天告訴老師哦。”

“沒問題！謝謝老師！”西施見她準備給辦公室貼對聯，也放下所有東西開始一起撕膠帶，“悄悄問老師一句，我假如去，可以再帶個和老師差不多年齡的姐姐嗎？也是一個人不回家的。”

“可以是可以，我們合住的屋子是三居室……”伽羅說到一半，忽而疑惑道，“但……西施你要帶誰？得把具體的人告訴我，學生沒問題，其他人我需要征得室友同意。”

“當然！等我都決定好，二十九那天上午打電話告訴老師！”西施把最後一條膠帶粘上去，拍拍手，“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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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三十這天，伽羅和嫦娥依舊同時早上七點醒來。

因為今年不再是一個人過年，也因為今年科裡又分來兩個新人，也許還因為嫦娥連著五年整個春節假期主動報名值全班，醫院眾人都不忍心她再頂一年，總之，嫦娥今年春節隻排了後兩天的班，除夕到初四不用去。

伽羅端著兩個水杯走過來時，看到穿著睡衣坐在床上發呆的嫦娥，笑道：“是第一年不值班不習慣麼？”

“還真是。醒來以為自己在醫院。”嫦娥低頭微笑著，習慣性地點開工作群，沒有消息，又關上。

伽羅把水杯遞過去——這對水杯是不知什麼時候超市第二個半價打折買的，正好新年是兔年，杯子又是一模一樣的兔子圖案，一個青色一個淡紫色，昨晚兩人四下打掃家，嫦娥正看到這對新杯子，就建議拿出來用。

這不，第二天一睜眼，杯子就遞到麵前了。

“我們今天不急，隻家門和樓門兩幅對聯，兩個人很快就貼好了。”伽羅在她床邊坐下，“午飯做起來也快。至於晚上包餃子年夜飯，人多，人手也多，更不急。”

嫦娥自然知道她說什麼，喝了一口水，笑道：“往年我都一個人，今年一下子多出這麼多，這麼熱鬨，怕還有些不適應。”

對，今年她們年夜飯將會有六個人。

樓下的露娜以前都是和哥哥鎧以及鎧的幾個同事過年，鎧那個花木蘭帶隊的組一向親如一家，大家又都是單槍匹馬的，雖然各自有家（宿舍），每年都聚在單位一起過。昨晚露娜卻連夜回來縣城，伽羅下去扔垃圾正碰到露娜開門，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一問才知——

今年花隊長要去隔壁市和友人一起過年，蘇烈受友人李白之邀去西安，多年來一向寡言少語、從來都主動值班的李信今年竟然破天荒也要出門，和蘇烈目的地相同，兩人今天中午剛一起坐火車走了，還帶了另一個話嘮的高三男生，據說也是要去見李白，那個男生也在縣城一中就讀，露娜一般很不愛八卦，既然說到了，順口問是不是伽羅的學生，好像叫東方曜。

還真問對了。伽羅有點意料之內地點點頭，果然，小地方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誰和誰某天就能發生聯係，怪不得西施白天打電話說要和東方鏡一起來過年。

於是，花木蘭的大組裡，留在省城且負責整個假期值班的就剩百裡兄弟和鎧，鎧又和百裡守約一向親厚，露娜想今年人少，自己如果留下，哥哥去找百裡兄弟總不太方便，乾脆回來和貂蟬過年了。

昨夜睡前，貂蟬一個視頻電話打給伽羅，視頻那端她正盤腿坐在露娜家的沙發上敷麵膜，笑嘻嘻道：“人少了做飯吃飯也沒勁，我倆明晚能不能去和你們一起吃年夜飯呀？或者你們來樓下。放心，我倆都會做飯。”

於是，各種巧合和非巧合之下，年夜飯一瞬間就湊了六個人。要說這些人裡，伽羅最該想到、也最沒想到的當數東方鏡。自從暑假時認識了這位東方曜的監護人、對麵書店老板後，伽羅就發現西施每隔一兩個星期，周末就跑到人家書店蹭空調。蹭空調這種事嘛，看破不說破，老板都不介意，更沒什麼好說，畢竟學校真的熱。但後來秋天了，氣溫合適了，西施可能是去習慣了，每個周六下午還是跑到東方鏡的書店寫作業，晚上鎖校門前再回來。西施的成績本來就不錯，這個學期更穩中有升，尤其之前的短板英語和物理進步很快，和其它優勢科目迅速持平。伽羅某次和西施談話時問到學習心得，西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老師知道，本來我是去書店蹭空調的，誰知和鏡姐姐越來越熟，有時候她看我寫物理做不出來就會指導一二，後來我才知道，她大學就是學物理的，她英語也很好，偶爾輔導我。”

伽羅昨天上午接到西施的電話，聽她要帶來的人是東方鏡，還真吃驚了一下，屬於那種完全沒考慮到的吃驚。中午嫦娥回家吃飯，聽說這件事，笑笑：“聽你以前說的，她們不是早就很熟了嗎？又都是無父母的出身，更親近也正常。何況這娃娃不早和你打過招呼，她既然問，一定是想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