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有沒有想坐滑竿兒的？”蘊雅前呼後喊。

張小桐立刻臉色泛綠。

轎夫們還跟著起哄：“老板們，坐轎兒吧，又輕鬆又安全，包你們開心又爽氣咧！”

早已熱汗水流，腰酸腿軟的領導們，看到這麼舒服的方式，都紛紛順水推舟坐上了轎。

倚在山石邊等客的轎夫們，一時間都有了生意，抬起滑竿開心地顛起來，還一溜兒唱起山歌。

張小桐卸下領導們掛在他身上的零零碎碎，黑著臉拉住蘊雅的衣袖，悄聲又嚴厲地說：“哎，你這不在預算之內，怎麼報銷啊？”

“他們累了，爬不動了。”

“爬不動就休息呀，又不是人人都要上山頂。”

“那把誰撂在後麵不管呢，都不遠萬裡到這兒了，就差個十米百米到不了山頂，心裡肯定不爽啊。”

“那這一下就是幾千塊出去，難道我在報銷說明裡寫‘集體坐轎子’？這跟‘洗腳’有什麼區彆？事出無名，公司報不了！”

“你要站在轎夫的角度想想嘛，如果連我們這樣的公司都不消費，他們就更沒啥收入了啊，基礎消費拉不動，經濟不可能繁榮，你張小桐也賺不了錢啊……”蘊雅理直氣壯。

“拉動經濟靠我們公司？都像你這麼大手大腳，我看經濟沒拉上去，咱公司倒被你拉垮了！”

“哎！你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好不好？我在外資實習的時候，人家都是在遊艇上開會……”

“不影響！咱黨的創立大會也是在遊艇上開的，所以重要的是內容，而不是形式，更不是奢靡。”

“喂！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是花到這兒就是花到那兒，花了的才是錢，不花的就是紙。再說，公司的錢又不是你的錢，你捏那麼緊乾嘛？”

“公司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錢要花在刀刃上，我要是對你開了這個口子，那其他人也都有理由鑽空子……”

“哎哎哎，我可沒鑽空子，報不了就我出唄，多大個事兒，你亂扣什麼帽子！”

張小桐的鐵麵無私蘊雅算是領教了，但蘊雅給小費的習慣還是改不了。張小桐知道蘊雅每次活動都會自己墊不少錢，就儘量抽空幫她做些打印、接送、跑腿等瑣碎事務，讓她少花些“冤枉錢”。

……

“平時我太馬虎，每次會務你都幫我做了很多細節工作，我要感謝你呀！”蘊雅舉起咖啡。

“哪裡，蘊雅姐，彆看我平時瞎忙，但實際上我覺得你考慮的東西比我成熟。”

“切——少給我帶高帽兒。”

張小桐一看時間，8：45，站起來說：“蘊雅，我今天就不去爬山了，等會我提前去把中午吃飯的地方安排好，並且把會議材料落實。”

“為什麼呀？來一趟就去爬爬山，好好玩一下唄”。”蘊雅抓緊時間，打開唇釉掏出小鏡子抹起來。

“不了，我還是不放心會議文件讓彆人裝訂……哎你這口紅哪買的，挺好看的。”

“嗬！想給你女朋友買吧？我到時發你鏈接！”

“我哪有女朋友……這裡風景確實太好了，關鍵是還沒有被太多人發現，我下次請年假專門來玩，玩個痛快！”

蘊雅打趣道：“那這兩天應該算為你女朋友探路吧——假公濟私哈，費用不能報銷。”

“哎我真沒女朋友！”

“切，你彆裝傻。哼，我都聽說了，彆當我不知道！”蘊雅一甩瀑布長發，小腰一扭，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