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明來離開辦公室之前,初陽給了他一個眼神安慰。
倆老師沒搞清楚他們到底在搞什麼把戲,但是初陽懇求他們都到低三下氣的地步了,他們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會看在宋局長的麵子上網開一麵的。
“坐著還是站著?”劉主任清了清喉嚨,又抱上了雙臂。
看夏春美也還杵著,他就又把手撤下來揮了揮,示意她趕緊去監考。
夏春美還想說點什麼,剛一出聲就被劉主任打退回去,“監考重要,監考重要,啊。”語氣有點哄的味道。初陽再怎麼木腦袋也能聽出來他們關係不一般。
但這不在他的興趣範圍內。他秉持著父親教給他的禮貌之道不去探聽彆人隱私,同樣也要尊敬師長。在主任麵前坐?那是在煞他宋局長的麵子,他不敢也不會。
“說吧,怎麼回事兒?”劉主任把那個踢到飲水機旁邊的椅子提了回去,坐下後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隨後才漫不經心地朝他投去等你慢慢狡辯的眼神。
表情還是木著,和他爸有得一拚。初陽靈機一動,說道:“主任,我爸的脾氣和您有點像。”
主任沒想到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表情一凝,杯子遭了殃,被他狠狠往桌子一拍,劃出好遠。“你啥意思?彆嬉皮笑臉的,好好陳述作弊經過作弊原因!”
“他也老木著一張臉,實際上是外冷內熱。我說我哥想轉班您信嗎?但是我們不敢跟他說,這畢竟是我們小輩自己的事兒是吧?我們要靠自己的成績來證明我們自己,所以呢,我哥就特彆努力地學習,想讓周老師接納他,順利轉去七班。”
“等等等……”劉主任打斷他,“啥意思?剛分完班又要轉?你和我說了也沒用啊,得七班各個任課老師以及原班級,他原班級哪個班?”
初陽暗喜,麵上還在委屈:“九班的,文科。他學文科學不進去。”
“那他有病要填理科?”
“主任,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以前的學生?誰還沒個迷茫做錯選擇的時候?您年輕時候也有過的吧?有機會回頭重新來過又不是什麼錯事兒。我都力勸他轉回理科。他學起來也比較……”
“停!”劉主任放下手臂,指著他,怒目圓瞪,“我差點被你帶跑偏了,彆轉移我注意力。老老實實交代你們為什麼要作弊。”
“沒有作弊。”
“你啥意思?”
“您看看那兩張紙,上麵寫啥了?沒抄啊。”
劉主任白了他一眼,拾起被冷落了好久的草稿紙一看,兩個被畫得亂七八糟的坐標軸?!他湊近看了好幾秒,像看出來是什麼惡心東西一樣丟開,“什麼玩意兒?”
“我哥他緊張,自己畫來解壓的。”
“那你塞什麼塞?”
“我……”他心道,這事兒逃不過去了。重點不在紙上寫了什麼,重點在他塞筆塞餐巾紙。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他隻好閉嘴,任這主任自己猜自己解決去。接下來的試他考不考無所謂,反正就是一次月考,有張閱寧這個全年級第一在,還怕撐不住他們七班的場子?
“是塞了吧?”
“沒有。”但他嘴硬,打死不承認。除非看到監控器,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鬨大到去查監控器,連累了那個女生怎麼辦?
“好,嘴硬是吧?跟我走,去看監控。”晚了。劉主任已經站起來,一幅勢必要把他拖上刑場的態度。
“我塞了我塞了,我承認。”初陽趕緊避開劉主任伸過去的大手,蹲到地上去,“我錯了劉主任,我知錯就改知錯就改,您怎麼罰我都行,彆勞心勞苦地費勁兒跑一趟了。”
說完,生怕劉主任會揮下巴掌去似的,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劉主任一臉懵逼,一時之間找不到法子對付這種軟硬兼施對他就湯下麵的紈絝小屁孩。他憤然收回大手,歎了口氣道:“還是得請家長來解決。”
“彆呀,我真的知錯了。”
“沒得商量!”
“我……明來好歹之前也是你們班的,你們就不能給他留一點點……”
“正因為他是六班出去的,我們才要更加嚴格教育,要是這事兒讓其他班同學傳了出去,我劉正微的臉往哪裡擱?還有夏老師,是她抓的人,不秉公處理怎麼對得起之前那兩個作弊的女孩子?他們被廣播通報批評,取消了比賽成績,也取消了下次的參賽資格,你現在要我們給有過前車之鑒還來作奸犯科的人留情麵?你當我們是領導當我們是長輩嗎?你們有點小輩的自知之明嗎?”
一大堆話說得他喘不上來氣,和夏春美一樣,累了就去扶腰杆,還是在學生旁邊來來回回地踱。
“我們不嚴肅處理以儆效尤,以後招進來的學生,或者就現在考試的這幫學生,他們怎麼看待這個學校?他們還把校規校紀放在眼裡?”
“主任。”
“……什麼?”劉主任被初陽忽然冰冷起來的語氣嚇得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