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聽夏老師說，有人當場舉報是吧？”

“你什麼意思？”

“舉報的人是不是能加分呀？”

劉正微懵著一張肉臉看他。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要加五分。啊，五分，好多呢。”

他心想，肖君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兒呢。為自己加這五分，是不是就能當選國旗護衛隊的隊長了呢？

2.

考試鈴聲結束，初陽仍然沒被放出辦公室，一直等夏春美回去了劉主任才說先去吃飯。

明來在九班門口等他，他看了一眼他們班教室，還有零星幾個學生圍在一塊兒討論答案。而後門最後一排，肖君還在坐著，好像就是在故意等他們。

初陽沒說一句話，衝進去揪著肖君的後衣領就往門上一砸。

既然這事兒非得請家長不可，非得扣分不可，非得廣播通報不可，非得公開念檢討不可，非得不計成績不可，他宋初陽也不怕了。

“宋初陽？！”明來衝過來揪住他，“現在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但初陽隻是掃了他一眼就把他推開，不顧所有人的注目立馬騎上肖君身體摁住人的脖子，很清晰的，感覺到了爽快！

他們和肖君這架，遲早是要打的，時機到了。

“我就知道你會衝過來！”肖君牙齒上沾滿鮮血，說這話的時候又在似笑非笑，整張嘴都是扭曲的。“啪”！初陽一個拳頭揮下去。鼻子被打歪了，流下一股鮮血，又緩慢淌進扭曲著的嘴巴裡。

“你這人真的挺君子的是吧？當眾出賣朋友這種事兒都能做出來，神不供你誰供你？啊？兩個女生圍著你團團轉，以為自己真的是什麼帥逼大神了是吧？欺負我們慕容衾這事兒我光打你十天半個月都他媽不夠！”怒吼完，又一個拳頭下去，這次是打在眼睛旁邊。

“初陽！”明來又喚了他一句。

“他欺負慕容衾！”初陽吼完又一個拳頭下去。肖君一直都沒有反抗，任由鮮血直流，流到POLO衫衣領上，染得一片鮮紅。

“你這樣……”明來蹲了下去，扶住門框道，“事態會更嚴重，接下來考試考不成，一切都白費了。”

“媽的，劉正微說根本不會計成績，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反正都是我拉著你作弊的，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下的肖君真正地笑了起來，晃了晃被摔得好像虛脫的手，然後落到並沒有走開的明來的腳上。刷得乾乾淨淨的匡威鞋粘上了一把黏稠的血跡。

明來撤開，站起來。肖君看到他雙手捏成了拳頭。

“宋初陽，你個同性戀你他媽乾淨到哪裡去？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肖君看著初陽說的，好像這話早就準備好了要告訴宋初陽。

“你說什麼？”初陽聽懵了。

“我早他媽猜出來了哈哈哈哈哈。”肖君像瘋了，笑到根本停不下來。因為他看到了宋初陽臉上的難堪，難得一見的來自高乾子弟的難堪。他隻覺得胸腔好熱，自己好爽。

“你再說一遍，你什麼意思？”

“初陽你讓開。”

初陽聽到了明來的聲音，嚴寒冰冷，從他的皮膚滲入，襲上各個感官部位，催得他神經如墜冰河般凝滯又炸裂。

很多人聚集過來了，可明來渾不在意，蹲下，捏住肖君的下巴問：“你聽到當初譚欽他們是怎麼罵我們的了對嗎？然後你還是和我做朋友了？目的是什麼？接近慕容衾？追到她了又甩了她？你真的是個好人啊？”

身下的肖君不知道是聽到了哪個字眼，瞳孔張大，忽然也憤怒了起來。又一把抓住明來的腳踝，這下，兩隻腳上都有血跡了。“我和她你情我願地分手，光明正大！沒有誰對不起誰！”

說完，他啐了一口血水到明來鞋上，一字一句道：“你們到底是他媽有什麼屁資格說我？死！同！性！戀！”

明來像是沒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腳上臟，站起來一下子踢開那隻手，巡視了一圈圍觀上來的人群，然後，笑了。笑著笑著，他反手一個巴掌甩到剛爬起來的肖君腦袋上。肖君感覺到一陣暈眩，又站不穩了。

這個人，打起架來都如此冰冷。初陽從他聽到肖君說那個字眼的時候就動彈不了了，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然後他看到明來雙手扼住了肖君的咽喉，將其整個人倒扣在陽台的砍道上，隻聽一聲劇烈的□□與地板碰撞的聲音，肖君暈了過去。

周圍的騷動終於喚醒明來的意識，他默然向目瞪口呆的初陽走過去，對他說：“不要在意。”

初陽仍是懵的，可是因為明來這最後一句話刺激出來的爽快感又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