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他不直的(1 / 2)

他變乖了 泥汙 5100 字 11個月前

1.

比宋初陽激動的人多了去了。男生女生都有,嘴巴和眼睛都控製不止地釋放開心快樂的信號,手也要參與表情達意,鼓掌一直鼓個不停。

比當初張閱寧來的時候熱鬨多了。事實上可能大家還是更喜歡好看的而非中用的。

我的明來也還是很中用,他傻兮兮地想,然後也傻兮兮地望著他。

“好了好了,瞎起什麼哄?上個星期就知道的事兒了怎麼這分鐘了這熱情還是消減不下去?”周任插著腰杆往過道那邊走,說完,教室裡的聲音終於是小聲了一點,但不乏還有些嬉笑。

周任下巴往講台中心揚,“站過去,好歹還是要做一下自我介紹。”

明來聞言,兩步就並了過去,站得還是筆直,發言也謹慎:“我是明來,轉班生,就是本校的,之前學文科。”

然後就完了。

底下的人好像很懵,連嬉笑也停了。呆呆地望著他,似在期待他再說點什麼。

明來輕微地勾了一下嘴角,又再看了初陽一眼,才說:“愛好踢足球,還有……”好像沒了。畫畫不算愛好吧?他正想著,底下的掌聲也適宜地響起,助他脫境。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後耳垂,再次遮住那個問號。

“好了好了,可以下去了。”周任放下手,指著周嶼的位置說。這一指才發現那兒是空的,桌椅還沒搬過來。他又立馬道:“啊,我給搞忘了,之前宋初陽在的時候這些事兒都是他安排,後麵他回去思過這十五天都是班長跟副班管的,好像今天林熠進醫務室了吧?”

說到這裡,眼睛瞥向林熠。

林熠點了點頭。

初陽才知道原來她們來那麼晚是去了醫務室。

“那副班是乾啥去了沒找人抬?”周任目光移到一個戴金屬框眼鏡的男生身上,那男生本來翹著二郎腿,事態引他身上了也不慌不忙,但還是慢慢把腿放下了,說了句“忘了”。

周任歎了口氣,說:“所以……現在既然宋初陽回來了,你,”他單手插起腰,另外一隻手指著宋初陽,“去給你哥搬套桌椅來,一個人不行張閱寧也跟著去,學委也動動身子,彆老一天天像個大爺一樣坐那太陽底下悠閒的很。”

底下又再一次哄笑。

初陽和張閱寧起身,直接從後門出。

學校的課桌椅鎖在體育室那邊,有點遠。初陽一出門就蹦蹦跳跳的,賊開心,走了好遠才發現張閱寧落在後麵,便有些疑惑地問他:“你怎麼了,我的好同桌?”

“我和你哥的愛好一樣。”張閱寧說,“我也喜歡踢足球。”

“是嗎?”初陽忘記了,隻道,“那有機會咱們一起踢呀。”

說完,又覺得不行,明來的身體還在恢複期,肯定不能劇烈運動,便立馬改口:“不行不行,咱倆踢就行了。”

“初陽!”

“啊。”初陽立馬刹步,定然望著他,“怎麼了?你不想搬桌椅嗎?”

“不是。”張閱寧搖了搖頭,“想搬的。”

初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隻要張閱寧是願意的,他也就沒什麼壓力了,咧開嘴角安慰他說:“沒關係,大件兒我來搬,你還是提小凳子就可以了。”

安慰話語被說成玩笑套詞,張閱寧笑了。

2.

明來走至周嶼身邊,站著有點無措,周任就說先坐旁邊聽講。他左右看了一眼,給周嶼點了個頭示意以後就到初陽位置坐下,隨後他看到了周嶼追隨過來的有些複雜的眼神。

“好了,該收心了。”周任走至講台,邊翻教案本邊說:“既然都來了七班了,就安安心心呆下去,啊!小明同學!”

底下這次的笑聲收斂了一點,但有好幾個人都學著周任的口吻,嚴肅又調侃地喊他:小明同學!

明來感覺到臉頰隱隱發燙。應該是臉紅了,餘光裡瞥見周圍好幾個女生大大咧咧地看他,比路鬆蕤還要張揚。

之前在北京讀的是私校,沒有晚自習,一放學家長就把孩子接去上興趣班,所以那個學校裡的孩子們是沒有多少時間一起玩耍的。更何況明來因為身體不好時常住院,就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怎麼習慣這種二十四小時幾乎都膩在一塊兒的集體生活,也不太喜歡這種集體性的玩笑。沒什麼傷害性,大家也並不會有惡意,但是他不適應。養成的習慣性格不可能一朝就改,他也沒覺得這樣與人保持禮貌距離有什麼不好。所以外人看起來,他總是冷冷清清的。

誰能知道這個冷漠的少年迷迷糊糊糊糊塗塗就做了弊打了人轉了班呢?

周任翻到所需頁數,抬頭往明來這邊看過來,接著說:“既來之則安之,無論以後走哪條路,高考這一關都一定是要過的,每一個學生都一樣,既然要高考,就要從現在開始思考並規劃學習方案,不要到時候匆匆忙忙地做什麼都一團糟,我帶過好幾屆學生了,到高三了來不及複習或者複習不進去甚至是複習了一點進步都沒有的學生多的是,你們彆仗著自己是原來學校的老大老二班級就放鬆警惕不在意啊,我告訴你們……”

而七班的頭一頭二被他安排去抬桌椅,他目光落了空,又跳到其他話題,一說就一大堆,能從火星繞到羅馬,但最後提取下來的有用信息永遠都隻是一個:“好好學習,通過高考。”

底下的人聽得也是一片煩躁,高一聽這些訓誡就聽得耳朵磨繭,不知道高三還要受多少罪。

誰知周任下一秒又說:“到高三老師是不會這麼苦口婆心地勸你們的,到時候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十七八歲的大人了,我要再這麼囉嗦下去耽誤你們時間你們不得把我扔天花板去,是吧?”

“哎呀,周老師,我們畢業的時候再扔您。”

不知道誰說的,但玩笑開了,笑就對了。

明來也跟著笑出聲,眼睛卻一直定在初陽攤開的一張生物競賽試卷上。做到選擇題第三題,卷麵很整潔,隻是在問題的關鍵信息處下劃了線。他常見初陽做生物競賽的卷子,上麵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圖,初陽單獨拿一個筆記本把這些圖畫下來,用不同顏色的筆在上麵做筆記,密密麻麻的,又畫又寫。

他的字屬於是狂草裡麵又比較清秀的那種,揮舞得很豪勁兒,但心裡又吊著一定要寫規整的那口氣,所以字尾都很收斂。和他這個人一樣,平常行事說話都比較野蠻,但這麼一個人整體往那兒一站,過往所行所為又是比較乾淨而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