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霍簡之以為她又是故弄玄虛,正欲問,卻見平瑤姬雙目圓睜,喉嚨上一個細細的紅點,霍簡之大為震驚,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暗器傷人,而他卻渾然不知。
細針入喉,平瑤姬頃刻之間斷了氣。
霍簡之沒有想到,看似紙醉金迷的歡樂場裡,背後還有這麼多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關係。
樓下都是自己的人,霍簡之立即翻身去了後院,可是敵在暗處,霍簡之第一次感覺到被戲耍的憤怒,平瑤姬死了,他更找不到沐寶青的下落,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柴房裡傳來了幾聲微弱的啼哭。
夾雜著男人的粗糙的聲音:“我說你就彆掙紮了,我就算給你解開也沒有用,你喊破了天,人家也還以為我們這是情趣呢,哈哈哈哈”
霍簡之猶豫了片刻,信步走了過去,在推開柴房的門,看到被捆在地上的少女時,那一刻他感到無比的慶幸自己想要“多管閒事”。
沒費什麼力氣,兩個壯漢就被摔在了一旁幾乎奄奄一息,霍簡之看著嚇壞了的沐寶青,一雙小鹿似的大眼睛此時一片朦朧,隻惹得人心疼幾分。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她上次在地牢驚慌失措的躥進自己的懷裡,霍簡之迅速的給她解開了繩索,以為下一秒沐寶青又會撲到他的懷裡。
可是卻沒有等來沐寶青的“投懷送抱”,反倒見她沉下臉,爬起來轉身就愈走。
霍簡之手快腳快的攔上去,一眼看到她眼睛裡的不開心,忍不住哄道:“姑奶奶,還生氣呢?我救了你,總該說聲謝謝不成?”
不怒自威的堂堂小王爺,怎能想到也會有如此卑微的時刻?隻是自從那日分彆以後,這小笨賊就像是偷走了他心裡的一塊,直到見到她才感到安心。
“你救了我,難道我沒有救過你?”不料沐寶青當即一句話頂了回去,說著就要閃身離開。方才就在霍簡之推開門的那一刻,沐寶青真的仿佛是遇到了神明,天知道在這之前她有多麼絕望,在這個肮臟的地方,和兩個肮臟的男人,沐寶青從來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力量是這麼弱小,這麼的脆弱。
可是就在自己對霍簡之心懷感激之時,一瞬間腦海裡又浮現出霍簡之次次利用她陷她於危險中的不好來,沐寶青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心中的委屈卻控製不住的凝聚到了一起,雖然此時淪落至此並不是霍簡之的錯,她卻莫名的將怨氣都想要發在他身上。
“到底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啊?”人一旦退讓,就會無限次退讓,霍小王爺也不例外。
“向我道歉。”
“道歉?”霍簡之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竟然笑了。
沐寶青一副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的樣子,是啊,高高在上的小王爺怎麼會向一個平民女子道歉呢?
見沐寶青的臉色真的沉了下來,霍簡之立即說道:“讓我小王爺道歉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呢,不過,我可以好好補償你,怎樣?”
沐寶青用力的推了一把霍簡之道:“誰要你的補償,你還是去和平瑤姬共度良宵吧!”
“什麼共度良宵?她人都死了。”
“死了?”沐寶青驚道:“你,你殺了她?”
霍簡之一頭霧水:“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草菅人命的人麼?”
沐寶青扭頭不理他,這時候聽到樓裡麵人聲攢動,不多時,幾個官兵抬著一個屍首走進後院,沐寶青瞥了一眼,上麵躺著的正是平瑤姬。
沐寶青奇道:“好好的,她怎麼死了?”
霍簡之歎道:“這幻月樓的機密,我也沒有預料道……”
“咦?她的傷口在哪裡?” 沐寶青叫住了官兵問道,那官兵打頭的捕頭識得小王爺,報案的也是小王爺手下的人,見沐寶青與霍簡之似乎很熟悉的樣子,老老實實答道:“傷口就在喉嚨處,隻有針眼大小,誰能想這麼小的傷口就能致命!”
“什麼!”霍簡之站在一旁冷言旁觀,沒有想到沐寶青聞言大驚失色的破了音,隻見沐寶青湊上前去看那傷口,喃喃道:“怎麼可能……”
“怎麼了?”霍簡之敏銳的覺察到她的異常。
“啊?”沐寶青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迷迷瞪瞪道:“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樣殺人的法子實在少見……”
“能用一針封喉,可見對方功力之深,”霍簡之說道:“恐怕是個習武多年的老手。”
“是啊,怕是如此……” 卻見沐寶青仍舊神態十分不自然。霍簡之當即料定沐寶青是知道些什麼卻故意隱瞞,於是也不再追問。
霍簡之示意官兵:“下去吧,刑部侍郎要好生查案。”
看著平瑤姬被抬走,這時候沐寶青突然想起來自己來幻月樓的目的,叫到:“糟了!我還要去救柳如月呢!她已經失蹤很久了!”
霍簡之渾不在意順口道:“不過是一個娼妓,東食西宿的,怕是見清風出事了,又去找了下家。”
哪知這句話又惹怒了沐寶青,沐寶青冷冷道:“霍小王爺高高在上,我們既不同命,又不同路,就此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