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破廟內有位老者,四周潮濕昏暗,若不是火燭照亮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那就是醒著等死,林衛現在心慌意亂,他聽母親提起過。
那是一段不堪的過往。
剛剛的火燭竟沒有照亮暗處的神像,一丈高的神像陡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神情莊重,上麵的彩漆已經有些許褪色,卻還是擋不住詭異的氣息。
“這是我從外麵偷來的,彆聲張,”那琴仙又開口說:“把他帶來這邊。”
林衛被兩個人架到暗處,不大不小的地方可以容納下五六個人,牆上刻有壁畫,中間的極為詭異,一位女子跪在台上,頭低低的垂著,旁邊的人在竊竊私語,燈油中的鬼火一直在燒。
“那是靈族殘存的陋習,燒死人的。”
“這莫不是靈族的舊棲之地?”
“沒錯,後來因為和天族的紛爭全族沒了。”琴仙看了看沈衣:“你可叫沈衣?我聽這小夥子常提起你。”
沈衣點了點頭,話語中帶了點擔憂:“請問琴仙他有無大礙?”又說:“這陰冷之地會不利於恢複。”
琴仙隻是擺擺手,嘴裡說著沒事沒事。
知道林衛無大礙,二人便將思緒拉回壁畫之上,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此處,便是擋不出的陰森,那壁畫更是如此。壁畫被一條白色的細線分為三幅。
第一幅竟是將人的頭顱割下,手提著油燈的人麵無表情,將頭顱割下的人臉上露著癡笑,臉上經脈的顏色像鮮血般恐怖,如果不看那沾滿血的斷頭刀,還真以為就像是在看什麼珍寶。
沈衣看著就覺得涼意爬上了脊背,剩下的四幅看了更是心生寒意,上麵應刻著靈族的符文,都是做為壁畫的批注,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幼年孩子所刻畫。
白骨,燈油,幼年這三者究竟有什麼聯係,被割去頭顱的人臉上竟也帶著笑,不是癡笑而是得到解脫的笑。然而第二幅圖透出安靜的陰森,一家人圍坐在石桌前,像是在商討什麼,靜靜的不動。
若不是沒有看到這壁畫,二人隻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族人的頭顱被割下以表敬畏,烈火中的白骨不斷燃燒,不知名的白骨堆滿了台子旁,有血有肉的人看了也感到不忍。
那琴仙饒是半天不說話,靜靜的守著林衛,突然起身向二人走去,語氣頗有戲弄:“看出什麼了嗎?”
“畫是前後顛倒的?”畫是顛倒的沒錯,靈族的手法頗深,他們應是不想讓旁人知曉此等殘暴。祭祀用的是女子的屍骨,傳聞女子一旦到了及冠之時,便就是身亡之時,看來這是真的。
“靈族有個說法,女子活過及冠之時的是應觸犯了天道,一家子都會死在斷頭刀下,無一幸免。”琴仙歎了口氣又說∶“他們嫌死人晦氣,就把白骨扔進烈火以免沾上什麼腥氣。”
父親商討要不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這樣就不會連累家中其他人了,卻也隻是無濟於事罷了。說到第三幅便是那白骨被燒成灰,堆滿的白骨卻是燒不完的。
“時辰到了,應該醒了。”琴仙不知何時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藥瓶,可眼下又不能告訴林衛那是什麼。那雙死沉的瞳孔中出現了三人的樣子,可林衛連身子都沒起一下,就靜靜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