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房間,整理了被不知是賀然還是李嫂弄亂的書桌。
賀燼很快收拾好心情,打算從後門溜走,卻沒想到一轉彎就撞到了彆人身上。
江泊衍不動如山,穩穩地站著,他衣著華麗,神情冷漠。
“你是誰?你是來偷東西的?”
賀燼不服氣地仰著頭反問:“你又是誰?你才是來偷東西的!”
江泊衍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看得賀燼十分不舒服,他立馬打開書包證明自己,裡麵隻是幾盒牛奶,賀燼故意舉到江泊衍麵前,大聲說:“看清楚了嗎?你要不要再檢查一下!我偷什麼了?”
“嗬,你說沒偷就是沒偷?你是私生子,連身份都是偷來的,你不會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覺得這些東西是你的吧?”
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可惜十二歲的賀燼聽不出來。
他來不及驚訝對方竟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便被江泊衍的話刺得體無完膚。他確實是個私生子,是一直不被人喜歡的、被人討厭的存在。
可是憑什麼連第一次見麵的人說他是小偷他都無法反駁?
賀燼想不明白,他乾脆蹲了下去,低著頭把牛奶一盒一盒拿出來放在地上,然後固執地給江泊衍看空蕩蕩的書包裡麵。他的底氣終於蕩然無存,在這場較量中率先服了輸。“你說的對,這些都不是我的。”
……
賀燼回憶著種種往事,在賀家寄居的日子裡,江泊衍時不時就會出現,但江泊衍從來不是為自己而來的。他一直都是那個冷漠的旁觀者,是高高在上的審判者。賀燼回過神,自嘲地笑了下。昨晚江泊衍的話他還一字不差地記著,真是可笑,自己竟然會相信一個醉鬼的話。賀燼覺得心累,他看向江泊衍的眼睛,平靜地說:“你什麼時候信過我?”
“那天的事情你想知道就去查,你被下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以為房間裡是你哥,不然我不會進去。”
江泊衍顯然抓錯了重點,他眯起眼睛,冷聲說:“怎麼?是我很讓你失望?”他語氣愈發不善,句句緊逼,“過程重要嗎?查到了又能怎樣?我隻在乎結果。”
賀燼偏過頭不再說話,他無力反駁。那天他闖進江泊衍的房間是事實,被江泊衍標記是事實,眾人親眼見到的東西,誰在乎真相呢?事後江泊衍很理智地提出協議結婚,賀燼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權。賀江兩家的顏麵擺在那裡,他和江泊衍誰都做不了主。
擺在江泊衍麵前的隻有自願和他結婚或者被兩家逼著不得不娶他這兩種選項。
前者要體麵的多。
可賀燼是帶了私心的,當江泊衍假裝深情,在兩家人麵前說“我和阿燼是互相喜歡”時。
賀燼無法控製地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