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難得閒了下來。從他和江泊衍在兩家人麵前做戲開始,他的生活便不受控製地滑向了另一個軌道。儘管婚姻是假的,但賀燼要忙的事情一件不少,白天連回朋友消息都顧不上。江賀兩家聯姻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到了圈子裡無人不知曉的地步,大家都表示理解,所以幾乎沒什麼人來打擾賀燼。賀遠山更是十分體諒他,在兩人的婚期落定後,很快找人把他手裡的幾個大項目交接走了,說是讓賀燼安心忙自己的事情。
下午一點三十分,鬨鐘響起,賀燼從午休中醒來,簡單地收拾了下自己,然後坐在客廳沙發上等江泊衍。他依舊穿著白襯衫,但比起在公司那嚴肅甚至稱得上刻板的形象,現在顯然隨性了許多。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沒扣,可以從中看到他的鎖骨,白皙的皮膚上好像紋了什麼東西,可惜再往裡麵就看不到了,無法知曉這位從小被誇讚懂事得體的賀家大公子到底弄了什麼圖案在身上。
賀燼不經常笑,獨處時更是不必維持在人前的形象,現在的表情便有些空白了,但絕不是李嫂說的那樣陰沉晦氣。脫下板正西裝,收起一成不變的嚴肅表情後,賀燼變得柔軟青澀,看起來是賞心悅目的,安靜到像畫中的人。
兩點的時候,江泊衍沒有準時出現。他是一個守時的人,應該不會故意遲到戲弄自己,賀燼猜想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便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小魚到處亂竄,家裡的易碎品早已被放到高處,饒是這樣,還是不停有東西被它碰到地上,賀燼一個一個撿,等待過程中倒也不是那麼急了。
可惜又過了一個小時,他還是沒等到江泊衍,也沒等到任何信息。
反倒是江泊霖突然打來了電話,賀燼立馬接了。
“喂,哥?”賀燼感覺江泊霖要說的事情和江泊衍有關。
果然,江泊霖說:“泊衍突然進入易感期了,你在哪?方不方便過來?”
“方便,你們在哪?”
賀燼很快就到了江泊衍住的地方,他從未被邀請來過,一路都是陌生的,好在江泊霖就在外麵等著他。
“來的挺快。”
賀燼從話裡聽出了一絲調侃之意,江泊霖似乎一點都不急。賀燼抿了下嘴唇,問:“他怎麼樣了?”
“還算清醒吧。在二樓書房,他讓我把他鎖裡麵。”江泊霖邊說邊給了賀燼一把鑰匙。“這是鑰匙,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他易感期的樣子?”
“嗯,沒有……”賀燼有些不安。比起omega一月一次的發情期,alpha的易感期似乎更可怕,易感期毫無規律,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藥劑可以抑製。賀燼裝了十幾年的beta,借助抑製劑才得以瞞過眾人,可alpha的易感期無藥可解,但就算這樣,沒有抑製劑可用的alpha也絕稱不上可憐。
賀燼是omega,發情期的omega隻會流淚,哭喊,像條案板上的魚等人宰割,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不會威脅到彆人。
江泊衍和他不一樣,alpha在易感期隻會變得更強大,他們會失去理智,攻擊靠近他們的人,尤其是同類alpha。
易感期alpha傷害他人的新聞並不少見,所有人都知道“不要靠近易感期的alpha”這個道理。
賀燼不知道易感期的江泊衍是什麼樣子的,他不禁去想。
江泊霖突然輕笑了下,打斷了賀燼的思緒。“他那個樣子挺能嚇唬人的,就像小時候我不讓他玩遊戲機一樣,他不服,紅著眼睛和我打了一架。”
賀燼到底沒問是誰贏了,江泊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也隻有同樣是頂級alpha的他才會說出易感期的alpha並不可怕的話。畢竟他們差了三歲,年齡擺在那兒,動起手來江泊衍是要委屈一點。
“不過你不用怕,你們契合度那麼高,他不會傷害你。”
賀燼有些疑惑,“什麼契合度?”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剛一踏進門,賀燼就聞到了空氣中流動的信息素味道,他有些失神。